“报酬?”
听到这个词, 首先出现在诸伏景光脑海中的,并非是任何可以被正常称之为报酬的东西,而是在东京、他初次与阿斯蒂交手那一夜,坏女人坐在他身上、要在他脸上刻名字的痛苦回忆。
然而在他很不高兴地陷入沉思之时, 身前的女人已然吃下了第一颗能让她的身体暂时恢复行动力的药, 接着再次确认时间并定下十一小时后提醒的闹铃, 然后就开始收拾起外出用的东西, 显然是真的准备带着这么重的伤出门加班。
“阿斯蒂——”
刚喊出她的名字, 诸伏景光就犹豫起来, 虽然他确实觉得这种程度的伤不该乱跑,可是他是否有必要关心面前这个女人——
他不觉得是因为还未确定父亲身份的孩子,也不觉得自己产生了无谓的感激之情……他只是隐约觉得, 虽然她刚才说了些离谱的话, 却并未带着恶意,目的似乎仅仅是撩拨他的情绪, 同样掩藏自己的情绪。
而且他不认为她真像表现出的那样、对肩上的伤毫无知觉,她也许是不想在他这个敌人面前示弱, 也许……是不想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产生哪怕一丝后悔或愧疚的情绪。
……不,后边这种猜想他拒绝接受,比她要成为自己的嫂子更拒绝。
而他面前的人并未在意他的欲言又止,已然因为药物效果神清气爽的名樱千早试着握了握重新找回控制权的右手, 笑容越发真心实意:“明早十点之前我会回来, 希望你能准备好作为报酬的早餐, 冰箱里有很多存货,你随便翻。”
早餐?她要的报酬仅仅是早餐?
“如果我到时候身体情况太差, 前辈或许会送我。如果你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那个衣柜是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外边走廊和阳台的监控我会随时查看,如果你离开房间,我就默认你还活着的事已经暴露。我将会对组织解释,留下你的命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而我也确实成功得到了另一名卧底的名字,你知道是谁。”
叮嘱完这几句,女人就拎起包准备出门,走到玄关时却又转过头来,就像是感觉到了他的不赞同——
“别担心,你哥哥会好好照顾我。”
说着她轻笑一声,看向他的笑容带着点宠溺,让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或者,也许你可以告诉我,如果被贝尔摩德问起来,我应该怎样回答——我既然已经伤重到无法出勤的程度,那又是怎样独自处理掉「苏格兰」的尸体的?”
诸伏景光呼吸一滞。
心里那点迟疑消失殆尽,他再次感受到,自己的情绪确实正在受这个女人摆布。
可她说的没错,如果她在此时缺勤,组织确实可能会怀疑她受伤过重,根本没有能力独立解决掉他,反而被他胁迫反水、成为了公安的协助者。
……她会愿意成为他们的协助者吗?
这不是个有趣的想法。如果她接受公安的邀请,那未来就能从多起罪行中脱罪,甚至包括杀死警察厅官僚的恶行……
即便是已经为她神魂颠倒的他哥哥,如果知道这件事,也绝对不会选择掩埋真相。
关门声传了过来。
并没有准备出门的的诸伏景光精神一振,暂时抛下对坏女人的诸多思考,再度开始刚才没有完成的室内大冒险。
不过在寻找坏女人的秘密之前,让他先仔细找找看,有没一件可以替换的正常衣服……可恶,坏女人真的在跟他哥哥交往吗?为什么家里一件偶然落下的男装都没有!
……真的没有。
该不会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只能穿这件碎花连衣裙吧?
那种事情不要啊——衣柜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