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沫沫被好好地拢在怀里揉。
寒风挡着进不来, 阳光钻出云隙,像是洒下一层金粉。
穆瑜穿着那件常穿的休闲外套, 身上气息温暖, 让路旁覆着积雪的斑驳长椅也像是家。
在这片经冬都有雪覆盖的高纬度雪原,风雪肆虐时日光也苍白,仿佛天与地都只有白茫茫一片。
可风住雪停, 云破日出, 明亮灿烂的太阳又往眼睛里无遮无拦地照。
穆瑜坐在长椅上, 把滚得脏兮兮的小雪团圈在怀里,一下一下在后背上轻轻地拍。
早上的小冰球早化没了,估计所有冰壳化的水都得倒出来,小家伙还是第一次哭得声音这么大、眼泪这么多。
涌出来的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燕隼死死蜷在穆瑜怀里,放声大哭, 像是头伤痕累累终于一头栽进洞穴的幼兽, 紧紧扒着唯一的家。
……
等彻底缓过劲来、满腔说不出的难过都发泄干净,有些威风凛凛的小英雄已经不会动了。
烫的。
燕隼满脸通红,在熟悉的外套里蜷成一小团,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哭的声音有多响。
树梢上的小鸟都吓飞了。
爸爸鸟妈妈鸟端着小崽连窝走的, 扑棱着翅膀,紧张得踹掉了一整根枝条的雪。
一只热乎乎小雪团在怀里极限絮窝,又烫又不好意思, 试图找个地方彻底藏起来。
穆瑜察觉到动静, 俯下肩来看:“一起去上班好吗?”
他把笑意压得很好,摸摸藏在胸口试图往里钻的小脑袋, 握住抱着小脑袋的小胳膊:“去冰上玩飞飞, 还有滑滑梯。”
燕隼愣了好一会儿, 忘记了害羞,慢慢从外套里钻出来。
穆瑜的声音很轻,他没有问燕隼为什么打架、为什么哭,只是把早上的问题又一字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后悔了也没事,改主意了也不要紧。
还会有一样的问题蹲在路旁悄悄地等。
等小朋友偷跑出来找老师,就一把抱住,再问一遍,一点也不急地等新的答案。
小雪团什么也顾不上,从穆瑜的外套里爬出来,一连串地用力点头点头点头。
燕隼不好意思出声,点完了头就攥着袖子去抹眼泪,才抬起胳膊,就被温暖的手掌拦住。
穆瑜握着他的手,从外衣口袋里取出手帕,让燕隼坐在长椅上,自己转身蹲下来。
他的力道又轻又仔细,把整张小脸都擦得干干净净,又拄着膝端详了一会儿,戳戳白花花的睫毛:“冻冰了。”
把自己哭到冻冰的小雪团:“……qwq”
穆瑜轻咳一声,不再管笑意,曲起指节一点点拈净睫毛间的小冰碴。
一直没有烟酒之类的嗜好,穆瑜的手很干净,温暖干燥,指间只有钢笔墨水和最温和普通的香皂味道。
燕隼坐在长椅上,眼泪冻成的小冰碴被慢慢拭净。胸口的最后那一点难过也像是浮冰,一戳就翻进水里,再也不见踪影。
燕隼紧紧攥着穆瑜的衣角,忽然跳下长椅,用手拨开地面上的积雪,画了个最大最厉害的火柴人。
他画得太大,不得不在雪地上绕了一个好大的圈,跑得有点喘,脑门上冒出一小点细细的汗。
刚一画完,燕隼就立刻跑回来,又啪地贴在穆瑜腿上,仰着超严肃的小脸用力比划。
“宿主,宿主。”系统现在既看不懂火柴人简笔画,又听不懂小雪团连比带划的“啊啊”,抱着笔记本狂记,“燕隼说什么?”
“这是我。”穆瑜借用系统的相机拍照留念,一边讲解,“我,一定。”他半蹲下来,平视着严肃到不行的小家伙,翻译,“一定可以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