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的挂在脸上。
灰白色的眼眸浑浊不堪,却一下子越过了二毛,直勾勾的落在他身后的几人身上,细小的瞳孔转动了几下。
二毛低下头,声音沉肃:“村长。”
村长道:“客人来了。”
他推开门,身上穿着一件蓝色中山装,因为浆洗多次显得有些发白破旧,他的右手拄着一根灰朴朴的拐杖。
除了瞳孔有些古怪外,这位村长就像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身上弥漫这一股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村长边咳嗽边道:“天色晚了,明天,咳咳,明天我再给你们……咳咳,接风洗尘。”
“村东头已经为你们备好了屋子,咳咳咳,日常生活的东西也已经准备好了,床被水盆都有……”
他说上一句话,就要停下来喘上几口气。只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好像花费了他不少气力。
“我们殷河村有几个不成文的规矩,咳咳,希望客人们咳咳,能够遵守。”
沈星遇:“好的,您说。”
沈越:“入乡随俗嘛,我们都懂。”
季楚涵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想来还是惦记在村子外少拍的那些照片,但还是颔首表示同意。
赵恬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几句。
“村子不大,破事还挺多。”
赵恬的声音很轻,按理来说这种上了岁数的老人应该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的,就比如说纪苏,都没听清她在嘀咕什么。
村长灰白色的浑浊瞳孔却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赵恬身上,里面有着鲜明的怒火。
显然是听见了她的讥讽。
村长用拐杖狠狠的敲击地面,剧烈的咳嗽着,用掺杂着湿啰音的嗓音怒吼道:“殷河村不欢迎不尊重的人!”
村长的突然发火,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赵恬本来还心存侥幸,以为村长没有听到她嘲讽的话语,但见老人阴暗的目光,二毛晦涩的目光通通落在自己身上时,才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被他们听到了。
不知怎的,她有些害怕。
村长狠狠的盯着她,像只想吞噬血肉的恶狼。
流动血液在这一瞬间凝结成冰,连骨头都开始颤栗起来。
这是一种源自潜意识的恐惧,让她额头不自觉的沁出冷汗,身体开始无意识的发着抖。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发出战栗的声音:“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
压抑的死寂下,谁都没有说话。
纪苏也有些紧张,虽然这股恶意不是对着自己的,但他也感觉到些许不适。
老人的瞳孔在怒火下显得越发细小,几乎缩成了针尖,十分让人掉san。
他不着痕迹的将自己藏到了沈星遇身后,男人身形高大,宽肩窄腰,能将他完美的隔绝在外。
沈星遇手指颤了一下,明显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但并未多说什么。
纪苏心安理得的藏在他身后。
就在赵恬瑟瑟发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不停道歉的时候,老人忽的收回了目光。
他耷拉下眼皮,一派慈眉善目:“算了,知错就好。”
他话锋一转,开始说起之前的规矩。
“太阳落山之后,不要在村外停留。”
“天黑之后,不要外出。”
“深更半夜,听到敲门声不要开门。”
老人停顿片刻,缓声解释原因:“七月是我们殷河村的祭祀月,村里会准备很多吃食,山上的野兽往往会趁着晚上村里人入睡的时候,下来觅食,所以大家晚上最好不要外出,也不要随便开门,以免碰到危险。”
这种规矩,古怪中透着诡异,又有些许迷信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