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无果。
纪苏也不打算说服他。
他站起身, 向远方眺望。
那座诡异的祭坛被他们远远的落在身后,在浓郁的雾气里显得影影绰绰。
纪苏很清楚,只要他再往前走个几十米的距离, 直到看不到身后的祭坛,那座祭坛就会十分突兀的出现在他们眼前,就好像他们在半路中突然反折,走了回头路。
这是他连续好几次循环之后, 得出的经验。
时间过得很快。
纪苏和顾向辞的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他们也没什么计时工具,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
逃也逃不掉,跑也跑不了。
思来想去似乎只剩下坐以待毙这一个解决办法, 但不到最后一刻,纪苏心中总升不起放弃的念头。
天黑的要比他预想的快了许多。
他拖着虚弱的顾向辞, 换不同的方向又尝试了两次, 还是怎么也走不出这个怪圈。
顾向辞的身量极高, 体重也不轻, 半压在他身上, 是完全能把纪苏压垮的重量, 每走一步, 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腿肉在不停的颤抖,浑身的骨头都像要被压断了一样,发出嘎吱嘎吱的清脆声响。
这不由得让纪苏想起了,他以前生病的那些日子。
只要身体遭受稍微一点的撞击, 骨头就会不堪重负的碎裂折断,随之而来的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
那些糟糕的回忆转瞬即逝。
纪苏不小心绊倒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身形不稳,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瘫在地上, 不停的喘气,手和脚都在不停的抖。
他试了试,还是没站起来。
这已经到达了纪苏的体力极限,就算想要勉强自己,也榨不出半点多余的体力,连带着身体的五感都被极度的疲乏影响。
眼前是一阵视物不清的模糊,像蒙了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面纱。
被他连累的,摔在地上的顾向辞好像在说话。
纪苏却只能看见他断断续续张阖的嘴。
男人的声音无法传递到他的耳朵里,他的耳朵里全部都是爆炸般的轰鸣和连续不断的嗡嗡声。
我聋了吗?
纪苏不无担心的想。
但好在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分钟,他的听力和视觉都在慢慢恢复。
纪苏好了一点之后,就想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
酸胀僵硬的手臂只堪堪支撑了几秒钟,就柔弱无力的软了下去。
倒下去的纪苏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迎接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发现自己没倒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反而倒在了一个人有些热的身体上。
“抱,抱歉……我马上起来。”
说是这么说,但躺在别人软软的,热热的身体上,总比躺在冰冷坚硬还硌人的石头地上舒服多了。
纪苏抗拒了一下,还是没抗拒住。
他话锋一转,开始欺负顾向辞不能动,力气没他大了。
“我就躺一会。”
顾向辞:“………”
“你想让我死,倒也不必用这种方式。”
纪苏怔了怔,抿着唇反驳:“我没有,没有那么重。”
说到后面,他似乎也有些心虚,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纪苏看起来的确很可怜,甚至可以说是惨兮兮的。
一张精致的小脸累得毫无血色,绵软粉润的唇瓣也开始干裂破皮,有的地方甚至洇出了血。
因为在树林里穿行,到处都是尖锐的枝条和荆刺,衣服被划破了好多道,裸露在外的细嫩肌肤也被划出了红痕。
因为在雾中待得时间太久了,头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