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这该如何是好?是否需要下官派人将他们驱散?”
萧青冥想了想,淡淡一笑:“不必,既然来告状的人这么多,人证物证俯仰皆是,我看也不必细细追查了,你去告诉外面的百姓,就说三日后,县衙会公开审判梁督监等人。”
“让大家稍安勿躁,必定给受苦的百姓一个交代。”
县令松了口气:“是,大人雷厉风行,实在是我等臣子楷模。”
萧青冥挑眉:“别急着拍马屁,还有件事,需要县令大人帮忙。”
县令精神一振,在摄政面前表现,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大人您请吩咐,下官一定肝脑涂地!”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需要重新拟定一批契约……”
※※※
这几日来,萧青冥宛如钦差般,将梁督监等一众贪官污吏、监工打手打入大牢的事,飞快在文兴铁厂和文兴县传开了。
失去了官员的铁厂,暂时由县令派差役和卫所的官兵代管,这种时候,他们哪里敢对工人们有半点颐指气使。
整个铁厂的氛围前所未有的松快,几乎全县城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件大事。
听说这位“喻大人”要收集贪官污吏的罪证,不少受过盘剥和欺凌的工人以及百姓,四处奔走相告,甚至连夜去县衙门口排队击鼓鸣冤,长长的队伍,把街道都堵的水泄不通。
很快,县衙传出即将公开审判梁督监等人的消息,百姓们群情振奋,这天天色还没亮,众人就汇聚到县衙附近,乌泱泱的人群,以铁厂的工人们为最。
陈老四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他手里还牢牢牵着媳妇和儿子的手,他们等这一天,实在是等了太久了。
一种差役从大堂后鱼贯而出,手持水火棍分开两侧站好,棍底包有一层铁片,重重杵在地上是击出沉闷的声响。
这样的声音带着天然的威严,外面乱哄哄的声音顿时消散了许多。
文兴县令跟在萧青冥之后,亲手为他拉开椅子,自己则在左侧下首的位置上落座。
喻行舟本来站在萧青冥右侧,他的眼神若有若无往对方身上扫了扫,便命人在自己旁边多添了一张椅子给他。
喻行舟挨着他坐下,压低声音笑道:“多谢喻大人赐座。”
萧青冥本想像往常那样与他拌嘴几句,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忽然说不出口似的,又默默咽了回去。
或许是对方挨得太近,那熟悉的白檀木香气再一次飘入他鼻间,萧青冥嗅着对方身上的香气,思绪就开始走神,不知飘到了哪里。
直到文兴县令出声询问:“喻大人,可以开始了吗?”
萧青冥才回过神:“开始吧。劳烦县令大人主持。”
说罢,他微微侧过头,悄咪咪瞪了喻行舟一眼,就是这厮,明知道自己嗅觉灵敏,故意熏上好闻的香味吸引他的注意力。
喻行舟时时刻刻都暗暗关注着对方,这一眼瞪过来,立马就察觉到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回以注视,后者却刷的把脸别开,只留给他一个正经肃穆的侧脸。
陛下这又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又哪里叫他生气了?
喻行舟开始反复思考,甚至把每一餐饭吃的什么菜色都回想了一边,也没有得到答案。
大庭广众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像往常那样默默看着对方。
文兴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带一众犯人上堂!”
须臾,梁督监和监丞,还有萧孟小郡爷,以及一群监工被差役带了出来,他们身上穿着囚服,头发凌乱,脖子上套着枷锁,脚上还有铁链。
被拖出来时,梁督监等人已是形销骨立,原本肥硕大肚子,像破了洞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两颊凹陷,眼底都是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