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晚一点她其实无所谓。
晚点儿更好,她还能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
“可以!”邢三娘转身就走,这一转身就对上了朗沪宁那盛满不满的目光,她诧异的后仰了下身子,“这位大人,何故用此目光盯着我啊?”
何故?你对着太女如此随意无礼,还问我是何故!
朗沪宁见过胆子大的,但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
这要是在京城,在皇宫,邢三娘就算是一只猫妖,有九条命,她都得死的透透的!
“没事,邢姑娘是吧?这边走,你的弟兄们都在食堂吃饭。”
“食堂?”邢三娘没听说过这么个地方,有些好奇,于是她没有再继续问朗沪宁是不是对她有意见,要不要打一架之类的话,转身跟着朗沪宁叫来的护卫走了。
等人都走干净,元石陆从外面进了屋。
他进来是想要跟沈玉耀打小报告,虽说进军营和地方府兵不是一个体系,但大家本质上都是当兵的。
这个造船厂的护卫,可都是当初兵部的人拍着胸脯说,他们吩咐底下精挑细选出来的。
结果呢?站没站样,懒散邋遢,好好的一个兵,愣是吃的腰肥肚圆,猪头大耳的,谁家兵是这副模样!
结果元石陆前脚刚踏进来,就看到工部侍郎朗沪宁跪地呜呜大哭,那模样这叫个凄凉可怜。
呃,他是不是应该退出去?
元石陆觉得身为同僚,遇见这种尴尬的场面,他应该保持同僚情谊,装作没看见,避免让朗沪宁羞愧难当。
但是朗沪宁并不觉得自己所做有什么好避开的,甚至他在看见蹑手蹑脚想要走出去的元石陆时,还哭嚎了一声。
“元统领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今年才三十九,我还不想死啊!”
“朗大人是朝廷命官,还是一部侍郎,身份非比寻常,谁死您都不可能死。”元石陆都被点名了,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然后再硬着头皮劝说。
“再高的官职,再重要的身份,那不也都只有一条命吗!想杀我还不容易?在我吃的喝的里下多点儿巴豆,我就能与世长辞了!”
朗沪宁实在是压抑太久了,他简直要疯了!
他每天都怀疑这里的人要害他,吃不香睡不香,夜夜惊梦,还要大量用脑去完成皇帝的任务,他真的太难了。
朗沪宁并没有说自己有多难,但沈玉耀明白。
她已经从朗沪宁那一头稀疏长发中看出来了。
“好了,朗大人快快起来,若是被其他人瞧见,有辱斯文。”
沈玉耀一下戳中了朗沪宁的心,或者说,每一个身居高位的大臣都还是比较要脸的。
在上司面前哭,和在一群人面前哭,差别巨大,朗沪宁选择乖乖听话起来。
等朗沪宁平静了心绪,沈玉耀看了眼元石陆,让元石陆进来。
元石陆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走了进来,早知道朗沪宁来了,他就不来了。
“朗大人,究竟发生何事,让你如此悲愤?”
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指望太女开口,元石陆干脆接过了问话任务,全程非常的自觉。
朗沪宁平静了一下情绪,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起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那还要从他刚从京城出来说起……
“朗大人,太女时间宝贵,请长话短说。”
刚从京城出来?那都几个月了,元石陆只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威胁朝廷官员,甚至让一个朝廷命官被吓到当着沈玉耀的面哭!
被打断后,朗沪宁有点儿不高兴,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时间跨度到他已经住进丁家。
话说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他因为晚上吃的有点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