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临楠这几天一放了学, 就往医院跑。
但是沈清远的状态似乎是不太乐观,听自己的爸爸说,沈清远在这几天已经进了三次急救室了, 现在哪怕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额头上的温度似乎也没有下去。
阮临楠伸出了自己的手, 摸上了沈清远的额头。
是阮临楠刚刚把自己的手指放上去都会觉得烫的地步。
阮临楠坐在病床边, 看着此刻安静带着呼吸机, 紧闭着眼睛的沈清远, 嘴巴一扁, 又有点想哭了。
他把自己的脑袋凑的近了点,对方身上那熟悉的青草味此刻阮临楠已经闻不到了,只能闻到陌生又冰冷的消毒水味。
他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沈清远的额头, 阮临楠超小声地对着他说:“你好好休息, 等你醒过来,我给你送一只超级大超级软的熊……”
可是沈清远安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反应,阮临楠又觉得难过,最终眼泪水在眼眶里凝成一团, “啪嗒”一声落在了沈清远的手指尖。
沈清远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终于有了些反应。
阮临楠没有发现,只是牢牢地握着对方的手指。
“不能让你这样被欺负, ……我。”阮临楠瞪大了眼睛, 似乎是忽然被噎住了,他想放什么狠话, 但是最后阮临楠都没想不出来到底要有什么说辞, 最后阮临楠恶狠狠地说, “我让外公给你报仇!”
沈清远依然双眼紧闭,随着阮临楠的话,他的头似乎动了一下。
就好像是听到了。
*
米卢沉默地坐在房间的中间,而他的两个父母就坐在他身边安静坐着。
说是安静其实并不正确,他的父亲胸膛上下起伏,显然是气得狠了,此刻正缓和自己情绪。
而母亲则是轻轻地拍了拍父亲的后背,用温柔的动作努力让对方消气,并且时不时用责难的目光看向米卢。
半天之后,那位父亲才开口说道:“原本,家里就不指望你能有什么出息,只要能够老老实实长大,读个普通书,当个普通人就行了,结果你现在给我们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他怒气未消,伸出手,手指都快要戳到了米卢的眼睛里:“你和那个同学是什么关系,人家认识你吗?你就跑去推人家?要不是你哥哥告诉我们,我现在都在蒙在鼓里!”
米卢沉默着不动,只是漆黑的瞳孔在听到自己“哥哥”这个称呼的时候缓缓向上移动,望向了自己的父亲。
看到米卢这样的表情,他的父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从小就是这样,不服管教。
于是米卢的父亲迅速给了米卢一个巴掌:“你还嘴硬?!”
“这么下去你连毕业都完不成的,你知道很有可能会坐大牢的吗?”
就在这个瞬间,米卢家里的大门响起了终端读取的声音,接下来,卡布诺,也就是米卢那位政坛笑面虎哥哥从房门外进来。
只是看到卡布诺的脸,米卢的父母脸色就变得好看了不少。
这位让米卢父母无比自豪的大儿子伸出手轻轻地拥抱了一下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之后便露出了笃定的笑容,轻而易举地便能够安抚对方的情绪:“没事的,米卢不会毕不了业的。”
“……真的可以吗?”米卢的母亲露出了担忧的表情,“那个阮家不是说在追究这件事吗?”
“真的没关系。”卡布诺笑道,“他们是想追究,但是没有证据,幸亏那个游泳池正在翻修,里面的摄像头也没法正常工作。”
“而且还有个精神病患者跑进去了,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是那个精神病做的吧。”卡布诺把自己抹去摄像头和沈清远的事情一笔带过,“这样弟弟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