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默念、重复那两个字:荒唐。
酒精、篝火、月色、海浪、情歌、舞步、年轻的身体、迷人的眼神、情人们的如胶如漆、新人们的百岁之盟,一切都那么荒唐。
为什么是周昶。
为什么到了这一步。
那个可是周昶。
他完全控制不了的人。
经鸿一向非常厌恶控不了场的感觉,而周昶,绝对是控制不了的。
何况周昶是清辉的执刃者!
他野心昭昭,枪口、剑尖儿,都对着泛海。
他们一个掌控着泛海,一个掌控着清辉,他们只能是对手。
只能是对手。
最后经鸿拎过一只凳子。他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握着酒店花洒,对着大腿不断地冲,又一遍遍地擦沐浴乳,那两片皮很快就发红了。
经鸿甚至能隐隐看见皮肤下面泛起来的鲜红血点。
冲了良久,经鸿才虚浮地关了花洒,脚腕处的肌肉一松,颓丧地坐在凳子上。他抓了抓头发,看着地上混着泡沫的水旋转着流入排水孔,突然有种不知道会去向何处的混乱感觉。
“……”良久之后经鸿终于站起来。他利落地收拾了行李,最后只检查了下他自己的皮夹、护照、电脑和手机,确定没遗漏什么重要的东西后便叫服务生拎着行李上了快艇,去前台。
其他东西没了也就没了,电脑和手机里却有重要的公司文件。
到大岛的前台,酒店账单已经出来了。
虽然着急,但经鸿还是一项一项比对着他的账单。
看着看着,经鸿皱皱眉,问前台:“这20块钱是什么?”
前台解释了一下,他又问:“这四块钱又是什么?”
…………
周昶早上在岛上面跑了个步。
跑完他又冲了个澡,叫岛上的服务团队回来这边准备早餐,接着去敲经鸿的门。
没人应。
周昶敲了好一会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东西,终于直接去拧卧室的门把手。
与昨晚上一模一样,门没锁。
周昶推开房间的门,却发现经鸿已经走了。地毯上的内裤外裤均已不见,白色衬衫垃圾一样被扔在了垃圾桶里。
床上一团皱,手一摸,被子里早已经凉了。
落地窗大敞着,白色窗帘飞扬出去。早上的海风吹进来,鼻尖里是一片腥咸,但却不似昨夜温柔缱绻。
猜到经鸿会立即去退房,周昶顿了顿,还是决定尽量见一面。
这样不声不响没头没尾的,算什么。
周昶转身直接去了大岛,又赶往码头。
当地人说最早一班回马累的水上飞机是上午10点钟出发,周昶在码头没看见经鸿的人影,便想去酒店前台的小木屋碰碰运气。
结果他还真瞧见经鸿了。
经鸿换了一件衬衫,也是干干净净的白色,他没坐下,就站在那儿,微微弓着腰、垂着眼,一手按在桌面上,另一只手的食指尖儿点着账单上的某个条目,问:“另外,这一行……这16块钱又是什么?每天4块。”说罢,抬起眼皮看着对方。
经鸿一向压迫感强,简洁、决断、不容分说,有力而且有条不紊,甚至连那个句号都有一种无形的威压。
对面的人也站在桌子后,弯成虾米看了看后,说:“这是一个环保基金……”作为当地人,他的英语不十分标准。
“环保基金?”经鸿问,“任何材料提到过这样一笔强制款项吗?”
“呃……”对方目瞪口呆,显然也没料到,这样一位来马代最豪华的酒店度假、住这里最昂贵的私人岛屿、用这里最专业的Ambassadeurs、小费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