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的判断依据的是比较精确的营业额,而不是难以明确的市场份额。然而中国本土互联网公司的服务大多数走“早期免费”这个路子,市场份额可能很高,用户数量也很庞大,可营业额却并不高,于是完全无法达到最低的申报标准。另外,反垄断也并不只看整个市场目前状况,“能不能消除竞争”是重要的判定标准,而互联网的相关服务进入门槛大多不高,并不是“你们两个合并了,其他家就进不来了”的情况。“消除、限制竞争”条款比较飘忽,这些年都非常宽松,官方态度又比较暧昧,这些年来鲜少介入。
可这一次不大一样。周昶判断这两家的营业额是超了标的,有风险。
果然,对于“垄断”的问题,对面立即回答:“泛海只拿49%的股份,不到50%,不符合《反垄断法》对经营者集中的判定。但是……另外一个小股东VC跟泛海可亲近得很。同时泛海空降管理团队,Workflow-管理层全部离职,只留下了CTO和手下的核心团队。董事会也是,独立董事全部都是泛海那边提名的,9个人的董事会里,泛海本身加泛海派的几个高管,再加独立董事,泛海那边占6人,泛海集团在事实上牢牢地控制着Workflow。泛海不止投资,还操盘,也不知道泛海是怎么谈下来的。”
周昶顿了几秒,突然笑了一声儿,说:“行。好样儿的。”
“……经鸿还是很强的。”云计算的总裁又说,“这才几年啊,把‘云办公’做到第一,而老经总那个时候……这方面完全不行。泛海没有太多2B(对公)的资源和历史经验,起家产品和后来的重点产品全是2C(对私)的,除了一个‘企业邮箱’,也是小虾米,上不了台面。按理说,他们根本做不过我们,因为我们起家于搜索引擎,有大量2B的资源和历史经验。”
这个总裁刚上任不久,可以说这话,反正这块儿的“输给泛海”跟他完全没关系。
周昶看他一眼:“经鸿当然很强。”
“嗯,”对方又拍了拍周昶的马屁,这好像才是重点,“但短视频以及直播这两块儿呢,就是相反的情况了。我们优势在2B,而不是2C,2C是泛海的优势。可16年到现在啊,短短几年,周总您就把这两块儿给做到了一枝独秀。”
周昶厌烦地打断了他:“行了,闭上吧。”
接班后,果断攻入“直播”行业时,周昶行动异常迅速,立即挖了各大媒体最资深的记者们,因为那些记者们有惊人的庞大人脉,可以立即邀请到全中国的明星与名流。于是,短短几个月间,清辉直播就做起来了。
…………
当办公室再次只剩周昶一个人的时候,周昶走到办公桌一侧的落地玻璃墙前。
他回想着刚听到的有关泛海的几件事——在清辉的危机关头拉了清辉一把,可随后,又为了能压死清辉狡猾规避反垄断法……最终将Workflow也纳入囊中。
原来那天晚上在直隶会馆,经鸿与Workflow公司的几个人见面,是谈这个事儿。
周昶再次发现,经鸿这个人,身上带着一些少见的神性,却同时又带着一些同样少见的魔性,那股神魔一体的劲儿特别吸引人。
在乌镇时经鸿说过“制药是命脉行业”“没有国产药就没有定价权”“张总也许不相信,但我相信中国药企的野心和决心”,现在,经鸿又在各家公司都落井下石的时候,又独自一家顶着压力,说“看不出来就是看不出来”,带着行远、亚安他们救了清辉。
可同时,他又利用AI研学营的年轻人截走洪顼、逼迫清辉割让了Med-Ferry旗下的AI公司、绑架随购的新CTO与泛海同进同退、恶意收购Saint Games、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挖清辉的现任高管,现在又狡猾规避反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