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抛开了手中肉没了大半的鱼。
“伯崇,可不可以啊。”莺时又问,她能感受到鲛人对她的纵容,也知道对方对于人类的冷漠,索性直接抛开什么闹灾饿肚子之类的话,想试试看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
脸上发热,莺时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这样做太不正经了——
她见过很多次村中的寡妇,就是这样讨好卖笑的请人帮忙干活的。
付不出代价,却又希求得到帮助。
一个个念头清晰直白的摆在祂的面前,他眸光微动,沉沉的看着莺时。
“你不恨吗?”她只顾着高兴,祂安静看着,忽然问了一句。
祂从来没有接受过祭品,但祂能感知到那些人疯狂的怨恨与绝望,但莺时为什么这样平静。
莺时一顿。
“我恨过的。”在被关在庙中的时候,在被抛弃在海上的时候,在孙平那些人到海上的时候。但怨恨完了,理智回归,莺时又想起了更多的好。
这些话在心中憋得太久了,莺时坐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说起那些对她好的人,和那些让她快乐的回忆。
祂安静的听着,注视着眼前这颗柔软的心灵。
“我总不能为了那些垃圾,就连累别的好人吧。”莺时最后说,蔫蔫的小脸又绽放了微笑,对鲛人说,“所以,可不可以求求伯崇,放过她们。”
“好。”
莺时祈求的看了鲛人好一会儿,几乎都要放弃了,却听见了他的声音。
她一怔,随之而来的就是狂喜。
祂答应了,鲛人答应了!
村里能打到鱼了!
“太好了,太好了!伯崇,谢谢你,谢谢你!”莺时语无伦次的说,“这个灾年不知道还要多久能过去,能打到鱼,我娘她们也就不会饿肚子了。”
她欢呼雀跃的几乎要跳起来,祂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到底嫌弃海面太干,拉着人走了。
莺时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忙拍了拍他。
祂低下头。
“现在就去吧。”莺时说,虽然在水中发不出声音,但鲛人似乎能认口型?反正他能知道她想说什么。
祂有些不耐,但到底调转了方向。
早些解决也好,免得她一直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