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澄对着蛆头开了一枪, 那头蛆刚冒头就被打烂了,林晓风跟着她的动作,在后面补枪。
枪声四起, 但这些蛆虫太多太密, 靠杀根本杀不完,白澄大喊了一声,“上去!”
林晓风立即反应过来, 耳道像山道, 进入空中世界后体积小有好处,躲在哪儿都方便。
林晓风拽着裴书的腰, 把他对折后捞在自己臂弯里,像是在胳膊上挎着一件衣服。
紧接着她甩出一把铁钩子,他们这次进来几乎带着自己全部身家,起码工具齐全。
铁钩子嵌入耳骨还挺结实,林晓风靠着一条铁钩吊着,面朝耳道上方,背朝蠕动的蛆虫。
她趁机向下看了一眼, 蛆虫似乎是在逃命,其实根本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挤在一起像是发疯的羊群。
说绵羊还是说可爱了,那玩意儿蠕动着往前走,看久了就能反应过来是蛆。
林晓风又看前面的白澄,白澄跟她差不多的姿势, 但这个白澄太新了, 四肢不太灵敏,还在僵硬期。
白澄问:“你方便吗?”
她指的应该是裴书,一个小女孩儿带个成年人不方便, 这事儿应该交给白澄来做。
林晓风听她开口,心想真的不一样了,这不是之前那个白澄,哪怕她们的记忆一样,连一点停顿都没有就能接上话,好像一直就没离开过。
四周很黑,纯靠夜视头盔,林晓风摇头,想到白澄看不见,轻声说:“我可以的。”
她捞着裴书很稳当,裴书刚才就近点火,点完人就半死不活,林晓风刚捞住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才发现裴书有点烫,噼里啪啦全身都在冒火星子。
蛆虫奔跑的速度很快,过了一会儿就跑完了,从尸体的耳朵爬出,正在往眼镜男的方向蛄蛹,想在那儿再组成一个新的大脑。
眼镜男的身体里进蛆之后,眼白一个劲儿乱翻,中邪一样,但这些林晓风都没看见。
她们从耳道上方跳下来,越往里走越恶心,到处都是蛆虫的尸体,有些是被炸过,半截身体蛄蛹着,内部虫子的粘液和血液混合,难以形容。
林晓风走完耳道,里面的路收窄,穿过这条窄道,顶部又突然变宽,好像来到了头颅内部。
眼前有蛆虫残留的痕迹,蛆虫跑了,原地还留着空空的蛹壳,像是一个大楼的钢筋骨骼。
蛆虫曾经在这儿紧紧抱成一团,担任了大脑的功能,痘坑男可能有时候感觉脑子痒,但难以形容到底怎么样。
总不能跟人说,您好,我脑子里好像长蛆了,您能帮我看看吗?对,就是这儿,您顺着耳朵往里看就能看见。
对对对,里面有个蛆在看您,您别怕,帮我拽出来就好了,谢谢。
杀了痘坑男后,林晓风才开始关注这人的过往,忍不住觉得他有点悲哀。
白澄在前面探路,一路走得很沉默,偶尔会响起枪声,如果看到有扭动的蛆虫,将死未死,就给它来个痛快。
林晓风觉得每个扭动的蛆虫都像人,它们好像是求死,真的死了会觉得轻松。
后来枪声都少了,里面越走越干净,她们来到了大脑里最干净的地方。
这次林晓风很快就找到了祝宁,远远就看见一个背影,祝宁瘸着右腿,站在一扇门前。
那扇门镶嵌在棕色蛹壳中,很像有人装修,壁纸是大脑图形,整体呈棕色,大脑轮廓里残留白色痕迹,那是蛆虫曾经的位置。
门,林晓风心猛地跳了下,好像濒死的人被医生抢救,有位仁医在她胸口狠狠按了下,给她做急救。
林晓风立即清醒过来,门,那是出去的门,跟他们比例相同的门。
现在门已经打开,外面的气息透不进来,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