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媛姐儿依旧把东西退回来,对绿芳说“太贵重了。回去谢过姨娘。”
是个有脾气的,有点像曹延轩。
纪慕云不以为意, 告诉绿芳,“明日再去,告诉六小姐,就说我怪你办事不力, 把你说了一顿,六小姐若是再生我的气, 你就没法回来交差了。”
又给了几张新画的几张花样子:“也给六小姐把玩。”
到了第三日,媛姐儿大概被她的诚意打动了,默不作声收下了,把自己新做的头花让绿芳带回来, 又说“荷包样子怪有趣的,打算做两个年底戴, 问问姨娘用什么颜色的线。”
一来二去的,绿芳辗转两个院子之间,不是传话就是传东西, 免不了被众人知道了。
纪慕云把媛姐儿做的头花给曹延轩看,有一种为人师表的得意, “六小姐一开始只会做马蹄莲,如今能做芙蓉花了。”
曹延轩接在手里,见那朵芙蓉花布料笔挺,花心坠了米珠,“是下了功夫的。”
纪慕云拉住他衣袖, “爷, 前几日是六小姐十二岁生辰, 妾身做不得针线,也没什么合适东西,把您月初带回来的坠子,挑了好的穿成络子送六小姐了。”
上回他带回来的纽扣羽毛什么的,纪慕云十分喜欢,日日把玩;本月曹澜宠妾生辰,曹澜从银楼打了一根凤头牡丹赤金簪子,同去的曹延轩买些小巧玲珑的玉坠、碧玺珠和珍珠,带回家给她。
听到这话,曹延轩想了起来:媛姐儿生辰之前,紫娟提醒过他,他便吩咐,依府里几个孩子生辰惯例,给媛姐儿打了一双赤金缠丝葫芦耳环。
生辰当日,他本想去看看媛姐儿,恰逢那几日有事,晚间回双翠阁,也就岔过去了。
曹延轩笑道:“送就送吧,改日爷再给你打。”纪慕云摆弄着绢花,“六小姐手可真巧,若是白日没事,妾身想请六小姐过来做头花,过年正好戴。”
妻妾子女一团和谐,男人最高兴不过,曹延轩应了,叮嘱“小心些,外面冷,就在屋里玩吧。”
有了他的话,第二日纪慕云便派人告诉媛姐儿。
媛姐儿日日在院子里抄经书做针线,难得有个换心情的地方,还能做珠花,自然是想来的,和于姨娘说了,后者却不愿意。
“去什么去,她还没生呢,万一有个好歹,再赖在你头上。”于姨娘气鼓鼓的,使劲儿戳女儿脑门,“你傻不傻!”
媛姐儿赌气,回屋子里把门一关,谁叫也不出来。
还是于姨娘身边的春兰红棉劝:“如今老爷日日去双翠阁呢。”
于姨娘一下子犹豫:女儿小时候还好,有曹老太太日日叫过去,不及珍姐儿,也不差了。如今七太太见面就是训斥,曹延轩不进内院,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媛姐儿两回。
身边婆子也劝:“六小姐再过两年便得嫁了,如今亲事连个眉目都没有,太太又那个样子。纪姨娘纵不能替六小姐做主,在老爷身边帮着六小姐说句话,总比没有强。”
这话说的有理,于姨娘想起七太太一副什么都不管的模样,东府两位太太也指望不上,再一想,纪慕云已经怀了身孕,咬牙道:“便是去了,把我身边的人也带上,身边不可无人。万一有什么事,做个见证。”
媛姐儿隔两日去了双翠阁。
看得出来,小姑娘是喜欢出门做客的,初时拘束,硬邦邦地只说针线话题,离纪慕云远远的,一刻不离服侍的;后面慢慢放松下来,用笔在纸上画来画去,惊叹“荷包还可以做成这样?”几个丫鬟也和纪慕云身边的人玩得甚好。
不过,于姨娘叮嘱过,媛姐儿依旧不肯在纪慕云处吃饭,到时便走了。之后也不是天天来,隔三、四日来双翠阁一回。
纪慕云很快发现,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