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江……”
降谷零听见幼驯染喃喃地念了念这个姓氏,不由投去了询问的眼神后,诸伏景光于是往他的方向凑近了一点低声解释:“只是觉得有点耳熟。”
之前见过这位赤江同学的人也是诸伏景光,所以降谷零听他这么一提的时候倒也觉得很正常,猜测可能是开学那天从教官口中听到过,后来忘记了而已。
诸伏景光没解释下去,他轻轻对降谷零摇了摇头,示意对方把注意力放回面前的少年身上,而他自己则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不是那样的。
他的确觉得这个名字听上去很耳熟,但绝对不是开学那天听到过,要追溯到更早一点的时候……大概?一时之间诸伏景光想不太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听过,他也只能暂且放下这个疑惑,目光转向正在对话的几人那边。
他们一行人赶过来的时候是由萩原研二带路的,所以此时他站在最前面已经和赤江那月顺利搭上了话,松田阵平则站在萩原的左边,往右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体型最大的伊达航习以为常地稍微落后一点走在同期们后面。
也是因为这个,当赤江那月做了自我介绍以后,只有面朝着五人方向的赤江那月和伊达航自己发现了后者的不对劲。
萩原研二要是回头,自然也能发觉伊达航出现了和昨天遇到赤江那月时的他类似的反应。
对方正靠在墙边怅然若失地看着交谈中的他们的方向,连有猫不知不觉爬到了他头顶也恍若未觉,只有在猫要滑落时下意识伸手托了一下证明他还没有完全神游天外。
明明是和赤江那月的初次见面,伊达航的神色中却总带着些似曾相识的熟稔,尤其是在萩原研二试探着坐到少年身边并喊对方‘小那月’时,伊达航发自心底地感受到了更加清晰的熟悉。
就好像,他曾经看过这个画面千千万万遍一样。
伊达航摸了摸下巴,跟另外几个好友对视一眼,也从容地跟着坐了过去,他们都不太在意坐地上脏不脏的问题,反正大家一起脏嘛!
浩浩荡荡一行人都坐下以后,在场唯一浑身不适的只剩下了松田阵平。
哪怕是早有准备的他,也在幼驯染的反常举动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手臂,确认自己是否起了鸡皮疙瘩。
开什么玩笑……萩哪里是自来熟到会和第二次见面的人这么亲昵的性格啊?他那个情商极高、非常懂得社交距离的幼驯染去哪了,被吃了吗?
赤江那月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今天的萩原研二已经完全想起来他们在重启前做过同期的事情吧?
——由于资料没有告诉赤江那月重启前的任何信息,因此在萩原研二他们通过梦境恢复重启前记忆的时候,赤江那月其实也在他们的梦里,所以他当然知道萩原研二今天为什么情绪这么高涨。
毕竟昨晚这家伙刚在梦里沉浸式过了六个月的精彩警校生活,梦里还多了一个名叫‘赤江那月’的同期
呢。
为了保护平行世界同期们的心理健康,赤江那月在第一次蹭完萩原研二梦境里的情报后就给他加了层心理暗示,保证萩原研二不会主动想起梦里的糟糕情节,对于伊达航也是如此。
至于后来伊达航通过相似的场景冲破暗示回忆起梦境内容,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说起航哥的那个梦。
赤江那月用精湛的演技掩饰住了内心的焦躁,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情绪了,但现在内心就像打翻了调料瓶,复杂的思绪挤占着部分理智,让他现在真的很想把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还有那个已经自杀了的同位体抓出来揍上一拳。
世界意识就算了,这个世界的他是笨蛋吗?不对,不要用疑问,绝对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