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二十九岁的安室透,这个时候大概连愣都不会愣一下,而是第一时间旁若无人地用最自然的态度进行起最熟练的‘Horap’。
如果是二十五岁的波本,恐怕还需要做点心理建设才能镇定地在自己幼驯染眼皮底下放开了去演,同时心里在为自己随风而去的形象哀悼一秒,但马上催眠自己一切为了任务。
然而这两个都不是,此时此刻在场的人是二十二岁的降谷零,一个母胎单身二十二年、联谊时最关注的是居酒屋菜色的一身正气警校生。
所以降谷零在大脑终于把那番话给消化完并理解了是什么意思以后,完全出于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他开始用一种全新的目光观察起了赤江那月的模样:这么说来,那身新换的衣服仔细看就会发现做工不凡,绝对价值不菲,要是随便就能穿得了这样的衣服,还用得着应聘牛郎吗?
何况,对方从头到尾也确实没有说过什么欺骗的话,只是他们先入为主地误解了而已……
降谷零忽然从微妙的愧疚感中清醒了过来。
等等,等一下!他们本来不是也没有误解到这种地步的吗?
毕竟他们之前也见过对方那位把几乎算是收藏品级别的老爷车开上路的‘监护人’,说到底,他们会进来这里也只是因为担心赤江那月出事,而不是真的觉得他在当牛郎。
会产生这种离谱的想法,完全是因为沙发上那家伙亲口说的‘来面试’和那两句仔细想想比起劝阻更像激将的发言啊,赤江当时该不会是故意让他们误会的吧?
降谷零的眼神从愧疚逐渐变得犀利了起来,但他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其他同伴的表情,撇开站在前面所以看不见脸的萩原和班长,剩下三人里显然只有他先一步清醒过来想到了这一层。
看来,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位冷淡的赤江同学看上去比他们想象中要恶劣很多的样子呢。
不过没有给他深思的时间,在降谷零想到这层后没过多久,也许只是半分钟,那边的萩原研二就从震惊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
降谷零看不见萩原研二的表情,但是伊达航和赤江那月看得见,他们把萩原研二脸上从‘震惊’到‘思考’再到‘不是不行’的表情变化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是故在其他人还处于宕机状态的时候,伊达航伸出去阻拦的手还是慢了一步,这个宽敞的包厢里响起了萩原研二的声音。
“一时间让我想,我也找不到什么头绪……讨好你什么的。”半长发的青年本来就站得离沙发最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更是干脆往前又凑近了一点,半跪在沙发边上放低了自己的高度,仰着脸无奈地笑着看向沙发上的黑发少年,“难办了啊,小那月。”
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毕竟我从最开始就抱着想让你更快乐的想法结交你了,如果连这都没办法让你感觉到被取悦,我现在可得想破脑袋了呀。”
萩原研二在对待面前
的赤江那月时,总是会情不自禁地代入到梦中的他们两人身上,而越代入他就越难过,越无法想象。
他无法想象到底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的好友才会从梦中那副虽然冷淡但生机勃勃的样子,变成现在看似在笑、那双眼睛里却只有疲惫和厌倦的模样。
对于梦里松田阵平和赤江那月这两人的死,萩原研二在和伊达航私下讨论过后,他们逐渐有了新的猜测。
或许,时间真的倒流过。
所以他梦见了三个月后的‘未来’,所以班长梦见了不知道多少年后的‘未来’,或许这都是因为那些确实是已经发生过的‘现实’。
那么,是谁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达成了这种常识会判断完全不可能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