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这玄衣女郎在宫中,分明就是个隐形国师:
这可真是难得的天赐良机!上有祸国妖道,让他们能够堂堂正正地打起“清君侧”的大旗,下有和摄政太后有着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的保皇派,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造反,不成功都难!
——只是在那场血案过后,不知道摄政太后述律平是被吓着了,还是打算防患于未然,以至于不仅宫廷禁军的掌控权被她牢牢握在手中,甚至就连本该驻扎在京郊附近的大军的兵符,也被她贴身收藏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就连最笨的人,都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个什么局面:
“可是宫廷禁军和京郊大军,都是当年和述律平一同打过天下的人,他们本来就看我们汉人不顺眼,天天在背后说我们小话,冷嘲热讽我们是腐臭酸儒……想要从这两支军队的手中获得支持,那可真的是难如登天。”
“正是如此!太傅大人,你看,要不我们先从民心入手,比如说派人去传唱点反诗反歌之类的,让述律平那妖妇自乱阵脚,大肆屠杀平民百姓,让她先失了民心,我们再慢慢寻找能帮得上我们的人也不迟。”
——由此可见,哪怕是再有名的女性统治者,她们的功绩虽然不会被偷走,但是会被抹黑,正好像贺太傅带领的这帮人现在打算对述律平做的那样。
贺太傅闻言,连连摆手,笑道:“不必不必,我已经安排了人去窃兵符,不出意外的话,数月半年之后,京郊大军和皇宫禁军的大权,就全都掌握在我们手中了。”
众人闻言,大喜过望,立刻连连齐声称赞贺太傅的高瞻远瞩,深谋远虑:
“不愧是太傅大人,这般谋划,便是再给我们一百个心眼也想不出来!”
“既如此,我们就可以恭候太傅的好消息了,成事之日近在眼前!”
在这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突然有人很不合时宜地提到了谢端的名字:
“既然都是必胜的局面了,那太傅大人就不提携提携你那看好的外孙女婿吗?”
贺太傅闻言,只拈须笑而不语。
也正是在同一天的傍晚,秦姝对述律平叮嘱道:
“我建议陛下今日不要早睡,因为会有外客到访。”
虽然按理来说,在北魏皇宫落了锁之后,城外的臣子是不能随便进入的,就算有天大的急事,也得等天亮起来、宫门开了之后才行。
但架不住述律平是个真心想治理国家的人,于是她特意给部分掌管着十万火急职位的官员们,都赐下了一块能够在宵禁后自如出入北魏皇宫的腰牌一块:
若无军机大事,擅自动用腰牌进入者,斩立决;但如果真有十分重要、不得不报的事情,那么只要拿着这块腰牌,就能在北魏皇宫内部来去自如,甚至还能享受一把连摄政太后本人都没有的、能够在大道上直接骑马的待遇。
述律平闻言,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呢,没想到秦姝的下一句话就给她来了个五雷轰顶:
“谢端打算求见陛下,想要成为陛下的入幕之宾。”
述律平:???不是,等等,他哪来的自信啊?!
平心而论,述律平其实还是很欣赏谢端的,毕竟并不是谁都能在知道了“最高统治者分明就是把你当成一次性工具,没打算让你从这个工作中活着离开”的事情后,还能在表面上拿出百分百努力的模样来的同时,在私底下摸鱼摸得那叫一个欢实:
领着最高的工资,做着最危险的工作,实际上摸最大的鱼。
秦姝:是这样的,我觉得就连天界的咸鱼们工作起来,都比消极查账状态下的谢端来得要努力。
述律平:是这样的,我能给这种体面摸鱼人的最体面的下场,就是给他个全尸。
然而秦姝对此却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