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甚至还亲手展开,披在了小皇帝的身上,对他温声解释道:
“这人是发现你的太傅有结党营私的迹象,因此才深夜入宫来,想要大义灭亲的。阿元觉得这样好不好呢?”
这番循循善诱式的问话其实不是述律平的风格,而是从秦姝那里取经取来的;而拥有多年妇女儿童帮扶经验的现代社会的社畜果然也没有辜负述律平的期望,虽然她不是什么专业的教育家,但只要把现代社会总结出的“中国式家长”的特征列一下,再把这些特征一一反过来,说“不要这么做”,那么就算不能弄个完美的模板出来,至少也不会是反面例子了。
那个列表从上往下直接列了几十条,其中还有一些看来十分匪夷所思、但秦姝十分确定这样做绝对不对的条目,其中,“家长过分独断专行”这条,便是最先被写出来的过失。
之前就已经说了,述律平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然而也正因如此,不管她的心中是怎么想的,比如说“这太荒谬了,父母管孩子难道不是自古以来就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我爱怎么管怎么管”,可到头来,她还是认真执行了这个列表上的绝大多数要求,就好比现在,用平和的、诱导的方式和自己的小儿子谈话:
“阿元不管想什么,都可以说来听听,毕竟都这么晚了,一时半会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
就在述律平一边这般说,一边漫不经心地想“一个小孩子能说出什么有见识的话”的同时,刘元接下来的话语,还真把这位见过大风大浪的摄政太后给惊住了,一时间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母,以我之见,此事不妥,此人根本就不是为了告发贺太傅而来的。”
述律平:???不是,等等????我的好大儿,你刚刚说什么,不如再说一遍?!天耶,瑶池王母在上,你怎么看出来这人不对劲的?!
同样感受到了震撼的不光是述律平,就连谢端也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了,旁边的宫女太监们更是一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因为接下来刘元的说法实在有些太惊世骇俗:
“你如果有心报效阿母的赏识,那就应该好好查账,为何要深夜入宫,还打扮得如此齐整?”
“眼下根本就不是休沐的时间,可你的头发还是湿的,一看就刚刚洗过;但我分明记得你白日上朝的时候,身上根本不脏不乱,如果真是普通觐见的话,根本没必要特意洗头打扮。”
“谢郎君,你这也太不检点了!”
这番话一出来,别说谢端了,就连述律平也觉得被九天神雷给来了个五雷轰顶,外焦里嫩,毕竟这样的话语别说是从一个五岁孩子的口中说出来了,就算是从成年人口中说出来的,这个逻辑也十分炸裂:
不是,等等,我儿,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这位大人是个男人啊,你跟他讲洁身自好和检点这一套,是不是不太对劲?
只不过述律平并没有第一时间把心里的疑问说出口,因为一种更大的、更深刻的疑虑,一道从两年前她亲自出马,将谢爱莲这颗异军突起的明星招揽到自己麾下的时候,就徘徊在她心头的隐隐的乌云,在数年后又卷土重来了,而且比之前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强烈:
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在这种疑惑下,述律平选择了保持沉默,但谢端不同。
或者说,虽然他是抱着“要么把亲家公给卖了,要么就踩着他往上爬,要么就借着摄政太后的手收拾收拾他然后再继续一家亲”的想法,来坑贺太傅的,但是论起对皇帝的看法来,他们这些男人的想法竟然出奇一致:
一个小孩儿而已,能懂什么?
在这种看法的驱使下,谢端便拿出了他在家中对着十八只软体动物扮演“慈父”的面孔来,对小皇帝笑了笑,耐心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