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的呼吸急促起来, 像狂乱的雨袭击大地那般,节奏乱且快。
他每一步踩踏都偏移了自己预料,从最初还能保持身子不乱, 到后来已经开始有几分趔趄。
一步一步朝着独立的休息间走去。
路过的乘务员看见了他狼狈的身影——男人身材高大,他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前进的模样就像一个失控的庞然大物,有股不可言喻的压迫感。
出于职责,乘务人员上前询问:“您、您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助——”
他伸出手想试着搀扶他。
裴烬用右手捂着半张脸,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不用。”
不要靠近我。
……不要靠近我。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渗人, 乘务人员有一瞬间地犹豫。
就在这刹那间,他扶着墙加快脚步往前,打开门, 一头栽进了独立休息室里。
“咚——”
重重关上的房门终于让他有了一丝安全感。
他连坐到沙发上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用手扶在座椅上,跌坐在地上喘着气。
忽如其来的药物失效打得他猝不及防。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他也未曾想象得到在这个长时间密闭的空气里有多么可怕的气味爆弹在等着他, 失效的第一时间, 池白松身上逸散的气息就像甘醇的蜜露将他的感官侵入得一丝空隙都不留。
若只是这样还好,但很快的,整个封闭空间内的其他气息也开始攻击他的感官。
就像将他忽然被人投入了深水区。
这压抑之后产生的极端的触底反弹让他的理智几乎要崩坏。
他拿的药还是自己十几年前吃的那种, 照理说一颗能维持五小时。
可现在还不到三小时就失效了。
是我疏忽了,该考虑到药片的剂量要酌情增大……他晕晕乎乎地想。
现在该怎么办?
……吃药吗?
那下一次药物失效的时候该怎么办?
……还是不吃药?
就这么硬撑着,强迫自己熟悉这恐怖的环境?
所剩无几的理智很难支撑他以最快速度做出决定。
裴烬恢复了一点力气,正打算用手撑着沙发让自己从地上起身, 好坐在沙发上, 就在他手肘刚发力的瞬间,休息室的门被人“嘎吱”一声推开,他根本不用回头, 从这股足以让他晕醉的气息就能精准判断来者何人。
他的气音让句子变得沙沙,“别过来……出去。”
裴烬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池白松和他在这么小的空间里会发生什么。
他仅存的理智多半会因为她的降临而彻底湮灭,那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
然而这份乞求并没有传达到。
他几近模糊的视线中只看见池白松白色的裙摆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濒临毁坏时,她的气息却如一剂强而有效的兴奋剂,将他因折磨而混沌的神经再次复工。
不,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不是她。
只有在她身边,自己才能好转。
不要走。
……留下来。
他本能地想伸手抓住她的裙角,告诉他自己要收回那番让池白松离开的话。
可仅存的力气无法完成这个动作,他最后的努力只让他做到了将手在地面上,伸出去几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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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白松推门而入,看见裴烬几乎是直接摔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侧身背对着自己,手臂正在发力撑着身体,宛如一只被囚/禁的野豹正在企图进行挣扎。在这强健有力的男性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