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远了,那老警察才提醒他:“别管太多事,小心把自己搭进去了。”
心思被看穿,小年轻有点不太好意思,还想替自己辩解两句,老警察率先打断他:“再说机会多半也轮不到你。”
他下意识“啊?”了一句。
“你小子是迟钝还是真蠢?没看见那位小姐旁边还伫着个大活人吗?”
老警察扒拉出一根外皮已经掉漆的电子烟,抽了口,说道:“那可是德尔塔的大人物。”
“不管他们什么关系,你都别乱动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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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又归于平静。
池白松剥开玻璃纸的噪音在这片宁静中陡然响起,约修亚看向她掌心的糖果,他想起方才那个年轻警察对池白松表露出的示好。
平心而论,她容颜出众,性格也好相处,不管怎么看都是在异性中会拥有人气的类型。
她即便是拥有众多追求者也是非常合理的,到这时候,约修亚几乎快忘记池白松曾有段名声狼藉的时光了。
……哪怕抛开纪云追和那个龙族的年轻人,池白松未来也会有络绎不绝的追求者。
在他短暂晃神的时间里,池白松已经把糖果咬碎了。
在约修亚的印象里,池白松似乎一直喜欢这些“小商品”。
他开始尝试寻找话题,好让她转移注意力,“你喜欢这种糖果吗?”
“称不上讨厌。”她回答得很奇怪,模棱两可的。
约修亚没法对她生气,他也不会生气。
因为他现在有点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了。
警察承认了纪云追“有点问题”,他应该认为这是个好消息:这样,池白松就会不再信任纪云追,也不会抱有侥幸了。
可池白松现在情绪更加内敛了,他看不出她心情如何,究竟是好是坏。
这也让他无法用逻辑做出合理的判断来。
他沉默着,然后池白松抓起他的手来,递给他一颗。
这反倒让他注意到她手腕上那根已经破损的编织手环,他盯着多看了几秒,池白松却猛地将手抽了回去。
在约修亚打量的目光中,她一字一句解释道:“这是纪云追送我的。”
约修亚回忆起那些被恋人、亲近的人背叛的男男女女们,多半是带着悲情和痛苦的。
自己让警察来,虽然是遵循社会法律做出的决定,但也有让警察给纪云追定罪的私心。
迂回之后,约修亚得出了这个结论:造成池白松“心碎”的凶手某种程度上也包括自己,否则她还能抱着自欺欺人的心思过下去。
至于她是否会迁怒于自己……约修亚相信她的品德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但他宁肯她大喊着发泄自己的情绪,像那些对着忏悔室祷告和诉说自己无法言之于口的心情的信徒那样。
“……我很遗憾。”他让自己的语气听起真的像在为此遗憾,又安慰道:“希望你不要为此伤心。”
池白松垂着头,目光只落在约修亚的腰线附近,她把糖咬碎的声音让约修亚觉得这是一个人心脏碎掉的过程。
她的感情未免太不露山水,藏匿在平静的外表之下,被撕开面纱的这一刻才显露出厚重的分量。
明明她和纪云追还没到确定关系的那一步。
约修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这实在是他的盲区,他总不能用祈祷这种虚无缥缈的方式来期望她的情绪快点好转。
身为神的代言人,居然说祈祷是“虚无缥缈”的——如果让梅柯大祭司知道了,只会对约修亚更加头疼。
他只好耿直地请池白松给予明确的指示——
“我该为你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