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你们说到那永安县的县令未经过科考便当了官,对方难不成也能借用官印调动国脉?”
刀客心下诧异。
这事几乎人人皆知,至于京城那些权贵富商,以及各路奇人异士所知道的情况只会更多,谢老板怎会对此……
何小姐放下筷子,声音隐隐带着压抑,“科考结束后,监考官一位寒门举子的考卷写成了他的名字,那举子救助无门直接撞死在监考官府门,这事闹得人尽皆知。”
谢子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平静道:“看来这天元国从根上就已经坏了。”
这事闹得如此之大,也不见天子出来主持公道,可想而知其他官员自然不敢出来冒头,以免被摘了脑袋。
他又看向刀客:“既如此,兄台又打算如何为这位姑娘伸冤?”
即便真告状了,又有谁敢接这桩案子。
刀客不言语。
这也是他感到异常为难的缘由。
他从前因机缘巧合结识了一位三品大员,原本想着若是当地县令不接何姑娘这冤案,便修书一封递过去。
可谁曾想当地的县令竟然是冯山辉。
天元国倒是还有一些清正廉洁的好官,对封地内的百姓负责,从不曾判过一例冤案,也未曾让任何百姓受过委屈,就连一些实力不济的妖物都不敢来这里搞事。
即便对方愿意接下这件案子,帮何姑娘伸冤。
但事后何县令必然会上达天听,对方恐会遭到皇帝清算,连命都得丢掉,这封地将会少了一位真正的好官,届时又不知该多少百姓没了求助的好官,从此陷入水深火热的地狱。
何姑娘看向刀客:“大人,之前在黑山岭与您说的话不全是真的。”
刀客不解。
何姑娘道:“我很清楚这事根本没有任何官员会接下,之前求您也只是为了能从黑山妖手里逃出来。”
刀客心下愧疚,掷地有声:“何姑娘,此事我必定会帮你想出办法。”
何姑娘流下一串清泪,摇摇头:“此事就算了罢。”
红衣冤魂放下筷子,咬牙切齿道:“什么就算了,待明日你我一起去永安县杀了你那堂叔,再逃之夭夭,难不成他还要派人追杀我们不成。”
何姑娘连眼泪都顾不得擦,忙说道:“不行,我又怎能连累你。”
谢子钰心有所悟,看了眼何姑娘。
刀客也阻止道:“妖物一旦杀了人,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况且杀人案件也该由官员判定再处理,若是人人随意杀人,这世道只会更乱。”
红衣冤魂气的摔筷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谢老板,你说对不对。”
谢子钰道:“我反倒觉得刀客说得对。”
既然杀人案件该由官员处理,那妖物被杀的案子,自然由妖物来处理。
公平无比。
谢老板喝下最后一杯茶,对三人道:“天色已晚,三位客人的房间已经开好,吃饱喝足后便回房休息吧。”
他将柜子上的三个门牌号放下,转身上楼。
客栈窗户敞开,不知从哪儿卷来的一股风吹进来,夹杂着绿草和夜色独有的味道,似是吹散了清淡的槐花香。
气氛有些沉闷下来。
三人闷不吭声吃完饭便各自回房,何姑娘刚敞开门,就听见对门的刀客忽然叫住她:“何小姐。”
何姑娘转过头。
刀客道:“再给我几日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何姑娘一怔,似是笑了。
那张明明带着半边鬼面胎记的脸,竟然多了一股触目惊心的壮烈瑰丽之感。
刀客心跳莫名快了许多,转身进屋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