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等一下。”
陆惊蛰停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
然后,温时更加犹豫地讲出可能有点恃宠而骄的话:“不想喝牛奶,可以换一种吗?”
时隔多日,本来应该让陆惊蛰不要再送牛奶的。
可温时又觉得不妥。
在很多次选择中,温时都把被拒绝的权利让给别人。
直到被拒绝很多次,知道对方是不值得的人,温时才会对那个人收回这项权利。
陆先生只是好心,不应该体验被人拒绝的感觉。
所以他宁愿被拒绝的人是自己,刻意提出很没分寸,很不合理的要求。
可陆惊蛰只是问:“讨厌喝牛奶吗?”
温时的呼吸滞了滞,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只好推脱:“没有那么不爱喝。”
陆惊蛰的语气温和,继续问:“那喜欢喝什么?我帮你拿。”
好像是宽容了温时突如其来的任性,令他猝不及防,便结结巴巴道:“蜂蜜水……吧。”
陆惊蛰说好,让他等一会。
他走下楼,让罗姨叫陈寻等一会,没拿提前准备好的牛奶,而是问蜂蜜在哪。
罗姨拿出蜂蜜,忍不住问:“您不喝蜂蜜水的。是给楼上的温先生的吗?”
陆惊蛰对蜂蜜的甜度没有研究,自作主张的加了两勺,听到罗姨的话,点了下头,说:“是。”
罗姨愣了好一会,就像陆惊蛰做了很夸张,很难想象的事,回过神又立刻说:“我送上去就可以了。”
陆惊蛰表现得很寻常,他端起杯子:“不用了。”
温时很累,半张脸陷在枕头里,睡得迷迷糊糊,但心里还记挂着有人要送蜂蜜水,于是门一响就突然惊醒,大半意识却还留在梦里。
有人问他喜不喜欢,甜不甜,他很乖地一一回答,没有一句假话。
陆惊蛰低头看着温时,伸手替他理了理快飘到水杯中的头发,温时也没太大反应,温顺地任由摆弄,果然是睡得不太清醒。
他的想法也没有很多,只是觉得温时有点可怜,不喜欢牛奶也喝了那么久。
没想过温时会偷偷倒掉,因为知道他不会。
临走前,陆惊蛰在温时的床前停留了几秒钟,说:“温时,既然答应了,烟就没收了。”
温时没有提出抗议,清醒时不可能,现在更不会。
陆惊蛰理所应当地带走那两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