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却觉得,这脂粉香大抵也是不同的。女子低垂螓首,卷着松江布划过他的手心,他心里微微不自在起来——倒也不算一无是处,起码识时务,知进退。
林容另换了一双紫檀玛瑙金银箸,从攒盒里捡了一个粉白相间的鲍螺,乘在金盘里,垂手立在一旁:“君侯!”
陆慎慢悠悠吃了半个,缓缓吐出个字:“善!”
下首的司马云中铁青着一张脸,陆慎以妻为婢,命其服侍酒宴,折辱的又何止一个崔氏女?分明是在打他的脸!什么士庶、贵贱,只怕陆慎从未放在眼里。
司马云中一口一个士庶之别,自诩高门贵胄,彼此合党联群,那又如何呢?
陆慎对座下异像恍若未闻,依旧一脸和煦:“此物甜腻,司马大夫请满饮此杯!”
陆慎不动声色之间,狠狠打了这群士族的脸。直至酒宴散去,司马云中再无只言片语。
酒筵散去,林容被侍女引到偏殿等候,她站得有些久了,膝盖有些隐隐发疼,略歪在榻上小憩,不知等了多久,依旧没有人来,便撑着下颚枯坐,望着小几上的汝窑花囊发怔。
忽听得外面帘栊响动,一个丫头问:“你做什么去?
回话的也是个女声,只声音孱弱,想必年纪小些:“桂圆姐姐,夫人在里面等了小半个时辰了,才席上也未进水米,我送杯六安茶进去,也是个意思。”
那唤桂圆的丫头冷笑两声:“小蹄子,才满殿寻不见你,不知上哪儿闲打牙去了。这会儿子倒钻出来,打量着攀高枝儿去。不过你也是个蠢的,上不了什么高台盘,听见人唤里面那位两句‘夫人’,还真把她当个人物了?巴巴地凑上去,你当她能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