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活跃起来,仆人们洒扫的、浇花的、喂鸟雀的,各司其职。
苏暮和湘梅在廊下喂鸟食时,瞧见朱婆子的孙女司英往这边过来,她生得天真活泼,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湘梅有意试探,唤道:“司英。”
小丫头应了一声,手里抱着一只木盒,上前逗笼里的金丝雀,湘梅暗搓搓问:“你怎么没进西园伺候?”
司英如实回答道:“祖母不让我去,说我伺候不了小侯爷。”
这话倒令二人诧异,湘梅半信半疑问:“当真?”
司英点头,一本正经说:“祖母说侯府重规矩,我在祖宅里散漫惯了,许多事情恐应付不了,若是冲撞了小侯爷,指不定领罚,到时祖母也保不了,哭都来不及。”
“小侯爷这么难伺候?”
“我不清楚,只听祖母说夫人特地指派了身边的郑娘子来,可见是防着我们这些乡野丫头的。”
听了这话,湘梅沉默不语。
司英继续道:“郑娘子是夫人房里的人,京里的仆妇跟咱们这些乡下的到底不一样,且又是伺候小侯爷,出不得分毫岔子,所以祖母不愿我去沾染。”
苏暮瞥了她一眼,说道:“还是朱妈妈老道,司英有她老人家护着,往后的前程自然不消说。”
听到这话,司英娇羞地笑了笑,直言道:“阿若姐姐的样貌身段出挑,我原以为你会入郑娘子的眼,哪曾想……”
说罢附到她耳边,小声道:“我听祖母说阿若姐姐没入郑娘子的眼是因为你像一个人。”
苏暮愣住。
司英俏皮地眨了眨眼,压低声音八卦道:“郑娘子说你像表小姐薛华兰,她跟小侯爷牵扯不清,是防着你呢。”
苏暮:“……”
她真的比窦娥还冤。
这原因令她郁闷不已,整个上午都心事重重。她不清楚薛华兰在小侯爷那里是什么分量,但见郑氏提防的样子,可见二人是有渊源的。
中午回倒座房午休时,苏暮听到隔壁的粗使婆子议起新来的主子,说他生得极俊,穿官袍的样子忒威风。
院里都是女郎,不论老少,对这样的儿郎自然兴致勃勃。
人们悄声议论,苏暮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
陈婆子在西园里当差,早晨洒扫时见过主子,夸赞道:“依我看呐,整个常州都寻不出咱们郎君这般好的样貌来,端庄秀美,仪态风流,当真是个妙人儿。”
一婢女小声八卦问:“真有这么俊?”
陈婆子:“我哄你作甚?”又戏谑道,“今儿早晨我还瞧见冬香那丫头没出息,见着人家还偷偷脸红呢。”
这话引得众人失笑。
有人打趣道:“能进西园当差,自然有机会近小侯爷的身,我看冬香和玉如也是有福气的。”
陈婆子摆手,“郎君身边有郑娘子和许小郎君伺候,哪轮得到她们献媚?”
听着她们窃窃私语,屋里的苏暮心思千回百转,琢磨着若要近顾清玄的身,只怕得花点心思才行。
上回使给朱婆子的两吊钱可不能打水漂。
这不,下午苏暮别有用心地讨了件剪花的差事,水榭那边的海棠花开了不少,朱婆子差她剪些送到西园供郑氏插瓶用。
苏暮提着竹篮去剪枝,她特意磨蹭到东家回来的节骨眼儿才送过去。
夕阳西下,墙角处逆光的青竹散发着昏黄的朦胧金光,染上岁月的墙壁上倒影着翠竹剪影,影影绰绰,随风飘动。
苏暮站在墙边同冬香说话,当时郑氏没在院子里。
冬香瞧着竹篮里的海棠欢喜,拿起一枝花苞道:“朱妈妈着实有心了。”
二人正说着,忽听脚步声从月洞门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