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迟疑道:“阿若说没把郎君伺候好,惹你生气了。”
顾清玄抿嘴笑,甚至连眉眼里都写满了笑意,“不中用的东西,手拙,该砍了。”
湘梅被唬住了,忙缩了缩脖子,“郎君若没有吩咐,奴婢先下去了。”
顾清玄挥手打发,她慌忙退了出去。
现在头发还没干透,他回到寝卧里拿帕子擦干水汽,似想起了什么,指腹轻轻摩挲自己的唇。
食髓知味,很好。
另一边的苏暮仿佛被刚才的情形吓得不轻,她独自躲到某个无人的角落,心跳得嘣嘣响。
不可置疑,方才顾清玄的举动确实把她给唬住了。
她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为自己的轻敌感到懊恼,同时也为先前的自以为是感到惶恐。
那男人状元之资,圣人身边的红人。
一个在官场上厮混的男人,就算没怎么碰过女人,不知情爱滋味,也难掩智慧手腕。
与他周旋,当真大意不得。
苏暮告诫自己谨慎再谨慎,毕竟他的身家背景容不得她出差错,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她承受不起。
不想过早跟顾清玄有太多的亲密接触,晚些时候苏暮特地去看郑氏,她的病情比白日里好多了,精神也不错。
屋里有冰鉴消暑,苏暮在那儿蹭凉,郑氏问道:“现在郎君睡下了吗?”
苏暮点头,“已经歇着了。”
郑氏:“郎君平日极少苛刻下人,你若不出大差错,应不会为难你。”
苏暮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郑氏问:“怎么?”
苏暮小声道:“奴婢从未近身伺候过人,恐冲撞了郎君。”又道,“还望郑妈妈早些康复。”
这话说得极其微妙。
能近主子的身,就意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是有心思的婢女,多半会逮住机会勾引爬床。
郑氏在侯府里当差数十年,见识过太多这类事,可是眼前这丫头非但没有心思,反而还避之如蛇鼠。
她不动声色问:“你怕郎君?”
苏暮点头,故意露出忐忑的小表情,“奴婢乡野出身,没见过世面,更没伺候过像郎君这般娇贵的主子,每每看到他,便觉心中惶恐,生怕做错了事挨罚。
“现下郑妈妈病着,奴婢本不应叨扰,可是奴婢心中惶惶,很是不安。
“若郑妈妈觉着身子好些了,奴婢还想请你亲自指教,如此一来,奴婢伺候郎君时心里头也踏实些。”
这番话她说得特别诚恳,目的其实就是表忠心,杜绝顾清玄像先前那样忽然对她动手,以防坏了自己的筹谋。
这不,郑氏听着特别顺耳,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且放心,明日我应能在一旁指教你。”
苏暮展颜一笑,“多谢郑妈妈体恤。”
郑氏和蔼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早些歇着。”
苏暮点头,这才心满意足离开了。
出了院子后,她收敛起方才的小心机。
现在郑氏病着,倘若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被捉奸,不仅名声被毁,前程也算是彻底断了。
顾清玄是主,睡一个婢女是人之常情,就算事情败露,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她却承受不起那样的结果。
先前他对她动手,一旦他有需求,孤男寡女处在一起,她是根本就无法脱身的。到时候百口莫辩,再加之她本来就有心勾引,那当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开口请郑氏在一旁盯着,便能避免顾清玄有其他举动。
不仅如此,他若想偷腥,且又是在郑氏眼皮子底下行事,岂不更让人兴奋刺激?
苏暮心底的小算盘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