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且平时处理的都是后宅里的事务,自然不知外头官场上的凶险。
现在想起来还有几分后怕。
把袖袋里裘氏给她的血书双手呈上,说道:“裘娘子让奴婢带了东西给郎君,是盐商们的集体供词。”
顾清玄伸手接过,只随意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苏暮不敢乱瞟他,更不敢像往日那般在他跟前放肆。
见她畏手畏脚,谨小慎微的样子,顾清玄微微蹙眉,问道:“瞧你脸色苍白,方才被吓坏了?”
苏暮摇头。
外头的张和御马离去。
马车有些颠簸,她像鹌鹑似的坐在角落里,离他远远的,仿若他是刺猬一般,随时都会扎到身上。
那种疏离又恭敬的态度令顾清玄很不爽。
马车里的气氛顿时怪怪的。
苏暮再次展现出超高的拿捏人技巧,故意耷拉着脖子,两手放置于双膝上,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这些日她有意躲着他,不主动去解释,知道他心里头肯定憋了情绪。但就是不跟他说话,继续回避,非得把他憋出毛病来才行。
这不,顾清玄素来端着,自然拉不下脸来问她那天晚上为何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马车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那种奇怪的胶着情绪好似猫抓一般挠着顾清玄的心窝子,痒得发慌。
他很想开口问她近日为何躲着他,开口问她究竟有几副面孔,却又放不下身段,毕竟一开始是自己避着她的。
苏暮抓准这种心理坚决不凑上前哄他,只同他僵持。
起初顾清玄端着姿态爱理不理,若是按照以往她撩人的手段,多半会来搭话解释。
他笃定她会主动开口求和。
哪曾想马车都走了大半天,那家伙却无动于衷,只是像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仿若他是洪水猛兽般避之如蛇鼠。
顾清玄心里头不痛快了,飘忽不定的视线落到她身上,转瞬又别开。
就这么来来回回数次,最后他的目光终是忍不住落到她的身上,恨不得把她盯出一个窟窿来。
苏暮则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只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露出一副高压下的小心翼翼。
顾清玄看着那个女人,只觉得心里头鬼火冒。
他很想把她扔出去。
他就想不明白了,那家伙平日里这般会来事,怎么现在就哑巴了?
他等着她的解释,对方却无动于衷。
顾清玄越看她越不顺眼。
明明想把她的脑子扒开来看看里头是不是装了豆腐渣,怎么这么不灵光,却憋着脾气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矛盾又暴躁的情绪。
好不容易熬到了府门口,他板着一副棺材脸下马车,不曾想没注意脚下,在进府门时差点绊了一跤。
幸亏张和眼疾手快稳住了他。
顾清玄懊恼地踹了一脚门槛,没好气对守门的阍侍道:“明儿把它拆了。”
阍侍:“???”
独自下马车来的苏暮看着阍侍发懵的表情,强忍笑意。
待主仆二人进府后,她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却故意拉远了距离。
途中听到朱婆子唤她,苏暮应了一声,撇下主仆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前面的顾清玄猛地顿住身形,扭头看她小跑的身影,恨恨地咬后牙槽。
她是不是眼瞎,没见他藏着怒气忍而不发?
不来哄他就罢了,还敢跑?!
张和也感受到了自家主子憋着的坏脾气,默默地离他远了些,不想惹火烧身。
这不,回到西园后,顾清玄接连喝了两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