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匈奴(2 / 6)

“丹砂炼金的把戏,要用硫磺、木炭是不是?”

丁义惶恐难言,说话愈发不得体:“陛,陛下圣明。这确实是李少君教给臣的方术……”

话一出口他忽觉不对,要是一开口就泄了老底,岂非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于是慌忙找补:

“李少君还教给了臣其他的方术,都能致神仙,通幽冥,妙用无穷。”

不提也罢,提神仙更是撩起了火气。皇帝几乎要咬牙了:

“方术?——什么方术?是磁石棋子自相触击,还是腹语召唤幽魂现身?抑或以符水劾制瘟神,合药愈疾?”

他一面举例,一面忍耐汹涌的火气:天幕抽选的那段视频果然是量大管饱,服务周到;不但详细列举了汉朝列位方士施展方术的原理,还在言谈之中阴阳怪气,嘲讽老刘家为江湖骗术所做的伟大贡献。这种被愚弄的羞耻与一无所获的失望混合,让他恨不能将牵涉者尽数下狱。

但真要尽数下狱,那便真是遗羞史册,以方士的那张利嘴,搞不好能造出个和焚书坑儒相媲美的典故……

皇帝正在与怒气搏斗。跪在下首的丁义却越听越觉不对,李少君曾向他解释过不少方术,但或许是脑子愚钝不谙义理,所能掌握的不过十中一二而已;听见皇帝这样的如数家珍,真正是惶惑而又惊异,甚至带了敬佩。他小心叩首,语气中大为钦敬:

“陛下——陛下这么擅长方术,不知是师从哪一位高士呢?陛下也想习练李少君的方术么?”

皇帝:…………

一瞬之间,岂止皇帝面无表情,就连春陀都是嘴角抽搐。在惶恐无语之中,中常侍终于明白他去丞相府带人时,书吏们欲言又止的劝告了……原以为所谓“史宽舒不宜面圣“只是嫉妒的谣传,现下看来,还真是金玉良言呐。

此人未免也蠢得太浑然天成了……

皇帝深深呼了一口气。他平日是实在不耐烦与这种蠢货打交道的。但今日被愚弄的耻辱正在心中灼烧,骤然见到这么一个巧夺天工的蠢人,居然还真能稍微平息崩溃的心态——看到别人这么蠢,自己就好受多了。

他也懒得再废话,径直下令:

“朕会擢升你为少府丞,明日便去上任,再额外赐你一把剑,为朕寻觅关中的方士。少府一切人手,任你指派。”

丁义大为惊愕,随即便是狂喜:少府丞可是一千石的高官,更遑论这珍贵的赐剑了!——方术秘法取富贵果然易如反掌,自己结交李少君这步棋实在是走得妙绝,将来还该多多尝试——

“你将这些方士聚拢来,都在长安郊外为朕冶铁。”皇帝冷冷下令:“一年炼不出来好铁,你便用剑砍下方士的头颅,送到御前来;两年炼不出好铁,你便以此剑自尽吧,朕不会牵连乐成侯家。”

皇帝懒得理会丁义那呆若木鸡的脸,挥袖便想让人将丁义拖下去。但临了时却又想起一事,冷声吩咐:

“琅琊还有一个叫栾大的方士,一定要为朕找来!”

·

虽然将怒火部分发泄在了丁义的头上,但皇帝被愚弄后的耻辱到底还是淤积于心,终于转化为了难以遏制的郁气。仅仅三日之后,皇帝便大翻旧案,以昔日新垣平欺骗孝文皇帝、意图谋反为借口,处置了一大批家中畜养有胡巫、术士的勋贵,罚金免职各有差等;便是皇帝的母家,武安侯田静及盖侯王信,亦罹重谴,若非皇太后尚在,恐怕连爵位都要被一并削除。

如此深峻严苛,实在不能不令公卿胆寒谨声。但皇帝深谙老刘家以祖宗顶锅的惯例,每每下诏都以高皇帝与文皇帝为说辞,令人不能开口反驳半句。

这等战战兢兢的日子过了一月有余,直到奉旨出雁门转达密信的公孙贺急驰入京,送来卫青军中的消息,皇帝的心情才大觉好转,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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