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洺不敢置信,慢慢扭头看他。
林筝叹气:“按理说我没权利打陌生人,但你一直纠缠骚扰我,又打我的……”及时把“狗狗”吞回肚子里模糊掉,继续说,“还撒谎骗人,你这样的……”又把“脏狗”吞回肚子里,继续再说,“不会有人要的,这一巴掌,是警告。”
“警告?”
“……”
“林筝,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可这样区别对待,是不是太狠了?你是在故意气我吗?”捂住那半张脸,韩洺神色微沉,“警告?我偏不听呢?”
那就去死,嘻嘻嘻。
林筝扭头,去看韩霁山状况。
韩洺立马急了,伸手要拦他。
察觉身后动静,林筝本能地弹腿往后一踢,驴撅蹄子一样,他本来想把人踢开,没想到会那么准地正中关键部位……
“呃——”
当即收回腿,像是做了错事,林筝惊慌地低头。
哎呀,鞋不能要了。
韩洺叫得相当隐忍,一连后退几步,面如菜色,心如死灰,最后慢慢歪倒在了沙发上。
他脸上冒出了一层冷汗,血管都鼓动起来,再看林筝,就像看一个怪物:“你……”
“不、不是我,”终于,韩洺记忆里的林筝回来了,犹如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不停摇着头,可爱又可怜,有一瞬,韩洺都快忘了痛,他神色复杂,心都快软下去,却又听林筝摇头认真说,“不是我,我明明没踢到东西……要么你冤枉我,要么你太小了!”
“……林筝!”
有那么一刻,韩洺真的觉得喉咙里有承受不住的血要破开血管喷涌出来,或者,真能被气得喷出血反而好了,那样他或许就能从那张漂亮的脸上看到愧疚或害怕。
同一个房间,以韩洺为中心的沙发一带遍布着惨烈而悲伤的气息,而另一边,本处于上方的韩霁山脸上忽然阴云密布,盯着林筝脚下的白色板鞋,眼神森寒得几乎要吃人。
此时,犹如激烈球赛被叫停的中场休息时间。
韩洺沉浸在前所未有的痛苦之中,可身体和灵魂的双重重击还没能有所缓解,韩霁山竟主动半跪在地板上,将林筝不久前踢人的那只鞋握住,用消毒湿巾来回擦了三遍。
三遍!
林筝呆呆地站直了,鞋子干净后,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做了什么,想说话,外面这时传来姑妈的呼喊:
“小筝!三楼那是什么动静?你怎么在上面啊?!”
担忧的喊叫声和咚咚咚的上楼脚步声同时靠近。
他连忙缩回脚,屋里这么大动静,外面肯定听到了一些,可这么复杂的事情,他自己都没理清,目前更不能让亲人知道……
“我、我先回去了!”什么都顾不上了,留下这句话,林筝飞快跑了出去。
强笑着拦住上楼的姑妈,林筝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拉着人一道下楼,这才松了口气。
走出小院时,似乎心有灵犀,他回头往上看。
韩霁山站在阳台上,身子微微往前探,搭在栏杆上的修长双手攥得很紧,额前的黑发被风吹乱,致使那张凌厉的脸显出几分破碎来。
林筝想了想,还是抬手朝他挥了挥。
对方一怔,薄唇微动,好似笑了。
……
下午三点多,车终于开进雩城市区,汇入拥堵的车流。
林筝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大厦,脑子里那些从落花村带来的兵荒马乱也算是熄了战鼓。
真是想做梦一样。
不过,韩霁山的那句话,还是让他很在意。
不由自主的,脑子里又浮现当时的场景。
“你说得对,当年没把他直接抢过来,是我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