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他了,她只是单纯讨厌胳膊上药膏的味道,这种东西给她一种很不美好的记忆。
恍惚间还是想到秦爷爷刚过世的那段时间,秦自忠听了秦爷爷的遗嘱后,脸色就不好了。
将林月盈送到秦自忠那边,其实也不是秦自忠心甘情愿的。她那时候还没成年,还需要一个监护人,而秦爷爷就一个儿子,一个孙子,秦既明那时候读研刚毕业,正是忙碌的时刻,大家都觉得他并不适合作为那个监护人。
从小被爷爷和秦既明宠大的林月盈,也是在那个时候忽然意识到,原来她本质上还是那个被父母推来推去的孤女。
这种认知让她难过了一段时间,只思考着怎样才能搬走,才能不住在秦自忠家中。
机会来了。
秦自忠喝多了酒,喃喃叫她清光。他又哭又笑,时而俯在地上磕头求原谅说自己有苦衷,时而又狰狞地笑说她意志不坚定,难道亲哥要她就这么傻地给真是活该啊。
秦自忠打林月盈的那次就是如此。
他发完疯,站在那里叫着清光,求原谅,林月盈被他的姿态吓到了,拔腿就跑,却被秦自忠踹了一脚。
就是这一脚,让林月盈不想回忆那天嗅到的味道。
跌打损伤的清凉油和刺鼻的酒精气息,都能让林月盈的脚隐隐作痛,好似虚空中又被人踹了一下。
林月盈忍了好久,终于受不了这个药膏的气息,一下车就催促着秦既明快快去酒店,快快去办理入住,她受不了了,要洗澡洗掉自己身上的所有药膏,她现在就是珍贵的豌豆公主,睡在有着一百颗豌豆的床上。
秦既明无奈地看着她如此着急,含笑摇了摇头,一手拉一个行李箱,将它们交给迎上来的侍应生。
办理入住的时候,还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订单显示,对方只给他们订了一个房间。
不幸的是,今天的酒店已经满员,没有多余的空房间。
“可能是酒店方弄错了,也可能是他们误会了我们的关系……”秦既明皱眉,无奈叹气,“他们只给我们准备了同一个房间。”
林月盈不甚理解:“误会我们什么关系?”
秦既明和她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伸手,指一指她:“情侣关系。”
林月盈哼一声:“谁和你是情侣关系。”
“也是,”秦既明叹气,“他大约不知道,我是婚前守贞的保守派。”
林月盈呆了呆,她说:“你婚前守不守贞,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既明笑着看她:“你怎么会觉得和你有关系?”
不行。
林月盈感觉可能是自己在英语环境中生活的时间过长了,以至于她竟然开始吵不过秦既明。
输人不输阵,气势不能丢。
林月盈仍旧嘴硬,昂首挺胸,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尝试蒙混过关,姿态坚定:“大约是聪明人的精准第六感。”
这话一说出口,林月盈已经开始思考该如何回击秦既明的下一句辩论。
他会说“是笨蛋小孩的失灵第六感”,还是说“今天聪明人的第六感有些意识过剩”?
林月盈沉着地等。
但秦既明却笑了一声。
他说:“聪明人的精准第六感果然很精准。”
林月盈一肚子反驳的话,未能释放,她愕然昂首看秦既明。
“我婚前守贞,”秦既明说,“的确和你有关系。”
林月盈说:“哥哥和妹妹的关系?”
秦既明摇头。
他说:“应该是你和我之前都不敢想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