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看热闹的人也在七嘴八舌地低声发表意见。
“侯二婶子真是越老越不要脸皮了。”
“就是,当年她就偏心周耀文,为了供周耀文读书科举,红英她娘病了都不肯拿银子出来买药,逼得周老大铤而走险进山叫狼给咬死了,最后周大娘子也没能挺过来去,害得红英和她哥从小就没了父母。”
“当年为了给周耀文凑游学的银子,她还想将红英卖给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财主做妾呢!要不是红英拿刀比在了周耀文的脖子上,险些就要落入了火坑,哪里还能等到被流放发配来枣花村的赵先生。”
“呸!我就没见过像侯氏这般偏心之人,如今又为了周耀文,竟然连外姓的孙女婿都算计上了。”
“她哪有本事算计赵先生,这些年她来赵家闹过无数回,可有哪回从赵先生手里讨到好了?”
“也是,赵先生明明瞧着最是好脾气的一个人,可就是能将无耻泼辣的侯氏给治得死死,还半点也叫人挑不出理来,当真不愧是中过状元的人呢。”
林岁晚没听清众人叽叽咕咕都说了什么,只垫着脚努力往人群里瞧。
她想看看哪个是自家外祖父,也想看看自家外祖父会如何应对。
*
“侯老太太,您这账算得不全。”
说话之人大约有四十七、八岁。
他穿着一身藏蓝色棉布书生长袍,乌黑头发用同色的布巾子齐齐整整地束成髻。
其个头中上,身量富态,容貌和善,气质无害。
“唉,这账竟然还不全,儿怎么觉得侯老太太这账编得可太全了!”
接话之人年岁大约在七、八岁之间。
他穿着一身小小的青绿色书生长袍,头发用同色布巾子裹成了一颗小包子似的发髻。
其身高四尺,体型圆润,容貌讨喜,气质可爱。
父子俩挨着站在大门前,都将双手一模一样地拢在了袖子里头。
林岁晚有些意外。
意外被祖父嫌弃的外祖父竟然是长这个模样。
更意外自己竟然还有个年岁跟她差不多大的小舅舅!
二栓子听见赵氏父子这一抛一接的说话方式后,突然激动道:“开始了,开始了,赵先生父子又要开始说双簧了!”
赵拙言似真心实意地替侯氏打算一般,笑呵呵道:“侯老太太这账啊,确实算少了!照这般算法,侯老太太一家可真就亏大了。”
男孩催促道:“儿瞧着侯老太都快急死了,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这账到底该咋算?!”
“这账啊,得这么算……”
赵拙言将拢在袖子里的双手伸了出来,掰着指头煞有其事道:“第一,这兴安县每年录取生员名额有限,要不是其他读书人都争着抢着不肯谦让于周耀文,他何至于考个秀才都要考七、八回?这账啊,得记一笔在兴安县其他的读书人头上。”
“第二,这兴安县县令在任六年,要不是他挑着捡着始终不肯录取周耀文,他又何至于考个秀才都要考七、八回?这账啊,还得再记一笔在兴安县县令头上。”
“第三,神武帝君登基后以科举取士取代了九品中正制,要不是他推着扶着要提拔农户寒门之子,周耀文又何至于考个秀才都要考七、八回?这账啊,还得再记一笔在神武帝君头上。”
男孩闻言神色大孩,连连阻止道:“哎呦喂,我的爹唉,您这账算得可实在荒唐,头两笔还说得过去,最后怎么连神武帝君也欠上他周耀文了?”
赵拙言看着侯氏,大为佩服道:“以侯老太太之痴心妄想,怕是这天下人都欠她那宝贝儿子的呢。”
侯老太太被这父子俩的双簧怼得面色发青,哆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