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了。
赵家人少,不穿绫罗绸缎,也不带赤金玛瑙,就只在吃食上讲究一些。
家里饭桌上几乎每顿都有荤腥,鸡鸭鱼羊虾是隔三差五地换着吃。
可即便如此,一年花销也不超过百两银子。
赵拙言当初卖假画骗了千两银子,加上武安侯每年接济的五百两,周红英床头柜里上了两道锁的暗格中早就攒了一大笔巨款!
昔日一文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花的农女,如今偏疼起小外孙女来,也是底气十足得很。
张佩兰不知赵家底细,听了周红英的话,只当她是在消遣敷衍自己,一时间恨得手指头都在哆嗦。
但张佩兰是谁啊?
一个卖身为奴的逃难孤女,凭着一步步谋算成了镇抚夫人,其心性和毅力自然是不简单的。
她很快就压下了心里所有的不快,故作伤怀道:“当年你兄长忙着在战场上拼死挣命,我又刚巧怀了身子行动不便,因此没顾得上妹妹这头,我知你心中有怨,可无论如何,你与相公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你就算再是嫌弃不喜我这个嫂子,也不能为着赌气,将开蒙院入学名额白白便宜了外人,半点也不顾念自己亲侄女啊!”
张佩兰不提往事还好,一提往事,周红英那气血就止不住地翻涌!
血脉相连的亲人?狗屁亲人!她周红英可不敢认,也认不起!
只是还不等周红英开口骂人,赵华莹便施施然进了屋。
她目光轻慢地扫了张佩兰母女一眼,趾高气昂道:“外人?你说谁是外人?我亲爹挣来的入学名额不便宜他自个的嫡亲外孙女,难道要便宜你这个外人?你周家算哪门子的蚂蚱,也好意思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阿娘与我姑姑说话,轮得到你一个打秋风的穷亲戚插嘴!”
周芳华立在张佩兰身边,为着那入学名额装了好一会儿的乖巧,此时终于装不下去了。
赵华莹被一个“穷”字戳中了肺管子,气得面容扭曲,讥笑道:“我即便是再穷,也不像某些人似的,带着个鎏金的簪子充脸面,也不嫌弃丢人。”
周红英闻言下意识地去看了张佩兰头上的莲花簪子一眼。
张佩兰面色不好,心里却对赵华莹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听这口气,这女子应该是赵拙言前妻生的闺女。
张佩兰在得知好吃懒做的赵拙言居然成了望海书院的夫子后,便旁敲侧击、拐弯抹角地将他流放之前的过往打听了个一二三。
她知道赵拙言曾中过六首状元,也知道他有个前妻,据说还有个女儿,其它的便不清楚了。
如今看来他那前妻生的女儿估计是落魄了,带着一大家子来投奔生父呢。
张佩兰原本以为那名额是手到擒来之事,如今看来怕是得费些功夫才行。
心思流转之间,张佩兰很快就有了决断。
她起身拍了拍周红英的手,语气担忧道:“妹妹,你在赵家当牛做马十几年,难道还做不得一个名额的主了?妹夫难道真就任由这么个落魄亲戚打你脸面,简直欺人太甚!不行,我得让相公来找妹夫说说理才行,不能眼看着自家唯一的妹子受欺负!”
张佩兰此话说完,便气冲冲拉着自家女儿小跑似地离开了。
周红英不过是因为纠结自己到底是当牛了,还是做马了?只打了个愣神功夫,那对母女竟然转眼就跑出了院门。
等周红英追出来的时候,糟口老马已经拉着车颠儿颠儿地跑了。
周红英伸着手阻拦不及,只恨恨地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
得!这入学名额之事,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没完没了了!
周红英一想到,她那被枕头风吹傻了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