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打手的皮鞭,只能无奈地朝前走。所以,往往垫车的工人,就真的变成了垫车人了……
后头过来的车也不会停下来将那些垫车人掩埋,而是会将那些尸体朝道上的洞里塞,让它们更“称职”。
去垫车,等于死亡,将被无数车轮碾压成碎屑,工人们害怕这样的死法,会把他们的灵魂也碾压进这条道路上,永远承受着车辆来往的痛苦。
——西大陆也确实有一种对于死刑犯的惩罚,就是将人死后埋入道路下。
可是在莫萨娜这边,这张摆在临时营地里的桌子,唯一的圆柱桌子腿是一个煤精炉,它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每张椅子下面,也有小型的煤精炉,把椅子都熏得暖烘烘的。
人们都穿着精致保暖的衣服,莫萨娜自己的手掌中还握着一枚天鹅造型的小型煤精炉。
这里温暖得近乎像是初夏,莫萨娜的那把扇子不只是一件装饰物,莫萨娜偶尔会因为太热,下意识地扇动它。男士们也是这样,很多男士会用手帕擦汗。
运木车的工人们可不是因为懒惰才那样的,在将工头的衣服脱下来递给他们后,那些人是谦让的,他们把衣服让给了年纪最小的,和年纪最大的。
后来其他人让出的外套,他们也是那样分派的。这些人的要求很低,给他们一份还算过得去的工作,他们就会拼命地干活。
奥尔理解贫富差距,他很明白,在一个国家里,贫富差距无可避免的会存在的。但他不理解,作为统治者当他们已经富裕到这个程度时,看见自己的臣民贫穷到那个地步,为什么会无动于衷?
不,他们不只是无动于衷,那还是他们有意为之。工坊,就是个活地狱。
钱德勒,威廉王子,是这个国家的贵族中仅有的良心。但是很无奈,这个良心的存在感太低了,并且他本身缺乏攻击力与进取心……
众人起身,向着马车走去,奥尔的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对着莫萨娜伸出一条胳膊,莫萨娜微笑着将手掌搭在他的手上,两人携手前进。但奥尔却十分地清楚,他与这些贵族,不可能成为同路人。
“殿下!殿下!我舅舅是阿尔本·海默子爵!殿下!”只穿着一条薄薄长裤的工头看见了这边的动静,他尽他所能地嚎叫了出来。
聚成一团取暖的工人们发起了抖,那些红衣老爷们承诺过,那个工头再也不会是工头了,他们信了,可现在看来,或许他们信得太早了。
莫萨娜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转身,用扇子遮着嘴,看向随行贵族中的一员,那家伙躲在人群的后头,现在额头上满是汗珠:“阿尔本,回家去吧。”
“殿、殿下,我能解释,那个男人只是我的远亲,他……”海默子爵想解释,但是莫萨娜已经又转了回去,走上了被奥尔打开车门的马车,其余人也上了各自的车,禁卫军走了上来,将海默子爵拦在了众人之后。
车队离开时,奥尔听见了后边的惨叫声,海默子爵手持一根马鞭,亲自把工头抽得浑身是血,满地打滚。
恶有恶报?恶人自有恶人磨?不,全员恶人。
而且奥尔甚至无法逮捕任何一个人,因为他没办法证明他们当中有谁是罪犯。即使那些工人刚刚对他诉说了他们的苦难,但那些人没有一个人能够上庭作证,要么是没有胆量,或者很可能活不到证人席,又或者,即使坐上去了,有谁会相信他们,有谁敢相信他们?
因为这不是关系到一两个工头的事情,有眼睛的都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莫萨娜,是国王。
“您知道我为什么要让阿尔本离开吗?”
到了马车上,莫萨娜眨巴着眼睛,看向奥尔。
“因为他泄露了您的行踪。”
“哈哈哈哈!是的。”莫萨娜显然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