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轻柔极了,还没等人反应过来,文清辞忽然一手按着谢不逢的肩胛,一手轻轻握住了对方的右掌。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下,文清辞忘记了紧张,忘记了自己将被五马分尸的结局,忘记了眼前人的身份。
在他眼中,谢不逢只是一个病人而已。
文清辞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对谢不逢而言究竟有多么的……陌生。
以至于少年顿了一下,忘记了将他的手甩开。
文清辞一边轻轻摇晃谢不逢的手臂,一边仔细寻找伤处。
几息后,终于屏住呼吸,向前轻轻一推。
随着一声细响,骨骼又回到了关节窝内。
“没有大碍,只是脱臼了而已。”
文清辞一点点少年的手轻放了下,笑着站起了身来。
谢不逢下意识攥拳,将手臂抬了起来——与方才的无力不同,此时他的右手,已能和往常一样的自由活动。
……文清辞真的治好了自己。
在大氅宽大衣袖的遮掩下,文清辞的手指,后知后觉的颤抖了起来。
他不由长舒一口气……还好发现的早。
谢不逢痛感缺失,注定他很难产生“受伤”的意识,周围这群人,更没有一个会关心他的身体。
如果一直这么拖下去的话,很容易出现局部骨坏死,甚至错位骨骼压迫血管、神经的情况,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用剑了,提笔都费劲。
原著里的他,八成就是这样……
“殿下的手怎么伤了?”谢不逢毕竟是皇子,确定文清辞还能正常行医后,贤公公气得瞋目切齿,他望向禁军,厉声道,“你们几个人看着,都没注意到殿下的右臂脱臼了吗!”
太医署前院瞬间跪倒一片,可是谢不逢始终没有多看这群人一眼。
他下意识伸手,一手抱紧羊羔,一手用力按向自己的肩胛。
谢不逢觉察不到痛,但是文清辞手指轻擦过他肩臂的感觉,却不知怎的印在了这里。
柔、暖,还有些脆弱……
恍惚间竟令他想起了回雍都的马车上,羊羔轻轻趴在肩头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