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一个方向,货架跟货架之间要做出巷道。现在这样是不是就好多了。”
霍念生听得认真,手插在兜里望着教室,似乎在想象那个壮观又好笑的场景。
说话间有人敲活动教室的门,问能不能捐书,不过只有怀里一本。
小干事过去检查,看了眼却扭头喊陈文港:
“学长,麻烦你来看——这本应该怎么办?”
陈文港闻声走过去,她手中是本烫金天鹅绒封皮的《泰戈尔诗集精选》。
厚厚的一册,装帧考究,印刷和纸张都很精良,能看出被保管得不错,簇新,除了扉页被墨水污染了一大片。可能是钢笔漏了还是怎么,黑色墨迹透过扉页,又染到第一页目录上。
书的主人是工艺美术专业的学生,解释:“我不是毕业生,这其实是我的设计作业。但一失手……唉,你们看到了,就成了这个样子。不收也没事,我就把它拿回去扔了。”
这种程度的污染,不影响阅读,只是十分遗憾,能看出原本投入了很多精力。
白璧有瑕似乎是着世间很少有人能坦然接受的遗憾。
越是美好的东西,那一丁点破碎就越让人恼火。
物有瑕如此,人有瑕何尝不是。
那学生挠头:“真要扔吧,有点舍不得,自己留着,看到又闹心,实在不行就算了。”
陈文港把书放在桌上,轻轻摩挲它的封皮,最后还是说:“我先想想办法吧。”
书的主人欣然应允,仿佛为它找到归宿,因为不用亲手毁去心血,一身轻松地走了。
陈文港带着这本被挽救下来的诗集,跟霍念生前后脚也出了楼门。
陈文港没带包,把书夹在胳膊底下,硬壳封面四角尖尖,行走间碰到霍念生的胳膊,霍念生索性接过手,帮他拿着,翻开封面研究:“你准备给他想什么办法?给它动个手术?”
“哪有什么办法。”陈文港被逗笑了,“带去我最熟的福利院,解释一下,院长不介意就送她们。介意的话,我看做得也挺精美,我自己留着好了。”
“既然这样,那别麻烦了,不如我拿走作个纪念?”
“什么纪念?”
霍念生凑近他:“我送了你那么多东西,你还一次礼,是不是不过份?”
陈文港睨他,唇角一勾:“会不会太寒酸了?这还是别人不要了想丢的。”
霍念生却道:“无妨,他送给你就是你的东西了,你现在有权做主送给我。”
他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在停车位安安静静地泊着,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张扬。
左右边的车是后来的,齐刷刷默契地给它腾出一大片空地。
霍念生开了锁,躬身把书放到储物箱里。关上车门,他转过身,手里却变魔术似的多了个小方盒,抛给陈文港:“上次的小玩意儿,今天正好带着,早就该给你了。”
前次斥资七百万拍下的怀表就这么随随便便扔过来。
陈文港打开来看。
珐琅彩表盘上罗密欧跟朱丽叶还在遥遥对视,咏叹调一般古典润泽的美感。
他其实真的已经无从分辨,这还是不是父亲送母亲那只爱情表,以前见到的时候还太小。
但不管是不是,各种意义上,这是一件值得爱重之物。
霍念生靠在车门上,嘴角透露着微笑的意思。
陈文港抬起头:“谢谢。”
并也露出个微笑,试探着问:“你要回去么?”
霍念生靠过来,戏谑:“怎么,得了好处就赶我走呀?”
陈文港上前,和他距离又贴近了一些:“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霍念生一条胳膊自然而然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