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说到底是一种权力关系。”她说,“沢田觉得出于恐惧杀人,二者间的关系、究竟是杀人者凌驾于被杀者之上,还是被杀者凌驾于杀人者之上呢?”
……这是什么绕口令一样的问题。
少年的眼睛都要变成蚊香圈,他无力地张了张嘴,其实心里已经放弃了思考。
优似乎看出了他的打算,“动机是恐惧的话,杀人者即便做出加害的事,也仍然身处被害的立场。‘我是因为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很容易产生这样的想法吧?”
“可这是个悖论,”她垂下眼帘,“当你握着致命凶器的时候,实际已经远远凌驾于对方之上。这时对象是人、是蟑螂、还是蚂蚁,其实没什么区别。”
她声音冷淡,话语中既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又仿佛带着淡淡的茫然,像是恍然间想到了什么。就在沢田心有所感时,学姐却突然话锋一转:
“我想……子安老师大概已经意识到这点了:在这段关系中,她并不一定只能是忍无可忍、被逼上绝路的人。
“换句话说,她并不是非杀掉那个人不可的——当然,如果那个男人一直纠缠不休,老师还是会后悔没有动手吧。”
“那、那要怎么办啊!”沢田纲吉一下子紧张起来。以那个男人的讨人厌程度,总感觉根本不可能轻易放手!
“嗯……这方面我觉得不用担心喔。”优语焉不详地敷衍他。见少年还是一脸不信,她又额外补充一句。
“如果对方真的敢继续纠缠,”她边说边平静地竖起一根手指,“那就由弓道社出手,把他埋葬到西西里海峡的最深处去。”
沢田纲吉听得眼球暴突。
“啊…后半句是随便说的。”
“…不、学姐你的表情明明写满了认真啊——话说你怎么也开始学泡泡大师说话了!”后半句不就是那本《恋爱的五十种哲理》中的原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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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就如优学姐说的那样:当子安老师的男友状似撒娇地大声抱怨没吃到手作料理时,老师平静地将冷掉的鸡蛋粥全部倒在了他身上,然后当众提出了分手。
或许是深感男性尊严受到挑战的缘故,男人一瞬间目露凶光,却被护着老师的芝小姐一个瞪眼吓退了——看来被芝小姐用球棒疯狂击打的事还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在游戏公会众人、冰帝青学学生、米花町三人组的统一注目中,男人动了动嘴唇,到底没说什么,没好气地回了房间。
“妈的,真是被芝那家伙传染了…那个臭女人……”
从房间换好衣服出来,他独自站在走廊里,眼神无比阴鸷。他想到很多使他平静的手段,其中无一不包含女人哭泣哀求的模样。
他终究是喜爱她的。他想。所以才必须教她吃点苦头……
就在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让他意想不到的傲慢男声。
“你准备做什么,啊嗯?”
“迹、迹部少爷!?”
在真正意识到事态发展以前,男人率先下好的是溜须拍马的决心。因此,忙不迭地回头后,顶着对方锐利的目光,惊喜谄媚的笑容突然一僵,像沥青一样在脸上慢慢融化了。
“…真是难看的嘴脸啊。”迹部景吾只看了他一眼,就立即厌恶地移开了视线。
他冷漠地报出男人在财团的职位、隶属部门、以及顶头上司。每多说出一个字,对面的脸色就白上一点。到最后恐惧与不甘铺了满张纸,颤颤巍巍地抖动着。
“……控制好自己。不要再让本大爷听到一丝半点关于你的消息。”
说完,他不耐地给出逐客令。
“听清楚了就快点消失。”
等到男人落荒而逃,他转向藏在角落阴影里的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