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酆业懒声仰她,“怎么,怕你师兄听见我是如何与你同榻合寝的?”
“…酆业!”
时琉终于有些恼了,眼圈也气得微泛起红:“你明知道我对师兄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只是一直觉着歉疚,你——你再这样说,我真的生气了。”
“……”
酆业微怔地望着她,几息过后,他才低回眸子叹了声笑:“好,是我错了。”
将医者少女模样的时琉抱下高桌,带去屋里的榻上,酆业陪她卧榻时才未忍住抬手捏了捏她微红的鼻尖。
他哑声笑问:“我说得太过分了?”
时琉晃开他手指,带着气地朝里扭脸:“嗯。”
“我只是想听你多哄我几句,”酆业低叹,跟身覆过去,他犹豫了下,放得很轻地吻她眼尾,“别生气了,好不好。”
时琉被他细细碎碎地亲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些耐不住面上红晕,她推抵着他压下来的胸膛,转过来。
乌黑清透的眼瞳认真睖着他:“以后不许再这样说。”
“好,”酆业眼底晃着水纹似的笑影,他低头吻她唇角,又轻咬了她下,“那罚我今夜不许做,只许给夫人赔礼谢罪,好么?”
时琉被他吻得茫然:“赔礼?”
“嗯,”酆业退身,又在床尾俯下,“…像这样。”
“!”
月色被遮入了夜色里,渐至中天。
医馆后院隔音的神识罩下,榻上咬着薄衾的少女终于忍无可忍,足尖抵着那人肩膀将人踹下榻去。
-
玄门的历练弟子们在天和镇的小医馆住了两日,等到那个受了伤的弟子终于能下地行走调用灵气时,一行人便向时琉和酆业告辞,准备启程了。
趁着晌午前未开医馆,时琉专程将人送出了镇子,直到山外。
最后的作别在一处矮山的山坡前。
酆业见时琉一路欲言又止,微褶着眉:“最多一炷香。”
“嗯?”
时琉正不解,回头去看酆业,却见那人身影一晃,就到了几十丈外的树下——
连带着一起被瞬移强行“绑”了过去的,还有十几个惊叫着凌空然后落得更远的玄门弟子。
等回过神,偌大一片空旷草坡,只剩时琉和对面微微怔神的白禾了。
时琉有些哭笑不得:“酆…我夫君,有时候会有点孩子气。”
白禾回眸,亦是笑了:“因为你那个与我很像的故人么。”
时琉眼神微黯地点头。
白禾望着她:“来日许是再难相逢,道友不必拘谨。若有什么想说的,便当我是那位故人,说与我听好了。”
时琉怔抬起眸,望着这张熟悉容颜,她声音涩然许久,才摇了摇头。
最后千言万语出口也只剩一句:“谢谢,抱歉。”
白禾似乎有些意外,停了片刻,他亦摇头笑道:“若你那位故人真与我相像,那他应当会说,没关系的。无论他为了什么人做过什么,一定都是因为他觉着那个人值得。既然他本意如此,何必道谢,又何须道谢。”
时琉眼眶微潮,少女终于还是迎着晃眼的光勾起了笑:“好。我听师兄的。”
“嗯,再见。”
青色衣袍终于还是转身。
在天野之间,在弟子们叽叽喳喳的拥簇里,那人背影修挺,在小弟子踮着脚问他时,他会带着笑意微微侧低过身去。
而风里,传回来的声音温润如昨日旧景。
他如此来,亦如此归去。
时琉站在原地,视线终究还是被雾气模糊了。
但她笑着,声音很轻:
“师兄。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