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地、无声无息地尘埃落定,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觉得自己还不是那么配得上她。
“因为……”他看向她的眼。
宋枝香的眼瞳很黑,是那种幽邃的乌黑。她没有生气,语气也不重,好像只是玩笑一样随口一问,两人的视线交错了一瞬。
段狗狗夹着尾巴,心跳却砰砰地快要失控。
就在这句话快掉到地上的时候,谈月挤进两人之间,反守为攻,立马问道:“姐姐怎么知道他代号叫‘人偶’啊?”
段萧瞬间回神。
“哦……”宋枝香哪敢牵连齐医生,尴尬地搓搓手,“猜的。”
“……你看我信吗?”
“咳咳,你们不告诉我也没什么。”提到守墓人,宋枝香想起另一条路子,“虽然我的身体过不了局里的筛查,但我听说守墓人那边没这条规则啊,他们不是很缺人吗?如果加入守墓人的话,这些秘密资料对我来说,不就也能合理合法地看……”
“不行!”
“绝对不可以!”
两人反应如出一辙,甚至谈月的声音比段萧还要大。她猛地抱住宋枝香,抬头眼巴巴地道:“不可以去!那都是一群不要命的家伙,天天夜间出没,老是住在地下,连阳光都不晒!这都算了,他们的死亡率那么——那么高,姐姐有伤在身,不可以这样!”
宋枝香道:“我记得守墓人的信息权限很高……”
“我可以偷队长的资料给你看!”谈月非常严肃地、当着段萧的面大声密谋,“他不同意我就和婉婉把他杀掉!”
“小小年纪在说什么呢你。”宋枝香扯她的脸,“老实一点。”
谈月鼓鼓脸颊:“总之不可以。”
“知道啦,月月长官。”宋枝香应了一句,看了看段萧,张口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我也不只是单纯地想获得信息,我只是觉得休息够了,好像也应该重新走上自己的路,把该解决的事都解决掉,比如……”
她抚摸着右手的掌心,拇指抵到了那块陈年旧疤。
“杀害我父母的暗河,已经被剿灭得支离破碎,几近毁灭,当初的仇人,也大多死在我手中。但在小宁五岁时趁乱抱走他的那个人,我却始终不清楚他的身份。小宁是怎么被洗脑、被教成那样的,我一无所知。”
宋枝香语气平淡地继续下去:“此仇不报,实在寝食难安。”
没有人再开口阻拦,她转身打开车门,车窗慢慢闭合。
尾灯闪烁,将满地繁华抛诸身后。
她坐在副驾驶上,是小周总在开车。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一路无话,直到进入长平区,入目是破败的工厂和烂尾楼,年久失修的路灯时亮时不亮的,窗外风声呼啸。
周奉真忽然道:“很不开心吗?”
宋枝香坐车坐得昏昏欲睡,她垂着眼睛,睫羽很轻微地动了动,慢吞吞地说:“还好……”
周奉真突然靠边停了车,转过头看着她。
宋枝香大多数时候都是很活泼热情的,就像她对自己的描述那样,乐于助人,随和善良,几乎不会计较任何事,连闹脾气都非常少有……哪怕他们的相遇如此荒唐,他还提出了那么离奇的条件,她也没真的生气或者讨厌他。
所以周奉真很难看到她低落,就像现在这样,两弯黛眉浅浅地蹙在一起,脸上没有表情,明明睁着眼,视线却空空地不知道落向何方。
周奉真想了一会儿,拉着宋枝香的手,轻轻地放到自己腿上。
宋枝香愣了一下,抬眼看他的脸。
周奉真目视前方,没给她任何眼神,但抓握着她的手却把她摁在腿上,隔着裤子,摸出身体的温度,和腿肉有弹性的、软硬适中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