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的时南絮连忙打开了房门,却在看到眼前的景致时愣住了。
早就苏醒了的珀西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他把米白色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椅背上,所以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极其熨帖的雪白衬衣。
他修长的双腿交叠着,膝上放了一本纸张泛黄的书籍,苍白修长的手指正停留在书脊上。
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的珀西姿态或许很放松,原本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解开了两颗口子,露出了他微凸的喉结和锁骨。
那性感的喉结还不时上下滚动一番,简直就像是.......在等人轻轻咬上一口。
意识到自己被诱惑到了的时南絮感觉到了自己耳后寸寸攀升的热度。
似是发觉有人进来了,浑身笼罩着一层柔光的珀西抬起了纤长的眼睫,灰蓝忧郁如玻璃珠般的眼眸望向了门边站着的少女。
大概是想起来的时候很匆忙,她的腰间还系着洁白的花边围裙。
路西菲尔的指腹摩挲过粗糙的牛皮封面,微微垂眸,敛去了眼眸深处若隐若现的红光。
他在人族的这段时间,了解到了不少皇室贵族之间的秘辛。
听闻拉尔伯爵有一个独特的爱好,就是喜欢从自己庄园中的女仆挑选情妇,然后让她们只穿着女仆围裙服务他。
路西菲尔起初知道拉尔伯爵的事迹时,常年长于光明中的他觉得实在是恶心透顶了,他根本难以想象这居然是神的造物,还深受祂的偏爱。
所以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路西菲尔毫不留情地点燃了拉尔庄园,放出了那些无辜遭受毒手的女仆。
可刚刚看到围着花边围裙的少女时,路西菲尔发现自己脑海中竟然一闪而过那样罪恶的画面,连带着按在书脊上的指尖都忍不住用力了几分。
他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他刚才居然悖神地想象出了少女流畅纤细的背部线条,和泛着粉意的肩头。
“诺曼特先生,您感觉身体好些了吗?”时南絮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时南絮清脆温柔的嗓音唤回了路西菲尔的思绪,他看向了桌面上摆放好的东西。
那是她准备的红茶和烤好的曲奇饼干。
见青年专注地盯着托盘里的曲奇饼干,透着点难言的傻气。
时南絮捏起一小块饼干送到了他面前,温声问道:“要尝尝吗?”
倏然回过神来的路西菲尔倾身过去衔走了时南絮指尖捏着的曲奇饼干,似是无意间唇瓣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
时南絮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怕自己突然收回手的动作会显得无礼。
等到眼前清冷脆弱的青年把饼干咀嚼完吞咽下去后,时南絮眉眼弯弯地笑着问他,“味道怎么样?”
酥脆的口感夹杂着炙烤后的香气,还有弥漫开的麦芽糖甜味。
路西菲尔低垂下了双眼,这是他从来没尝过的味道,甜蜜得就像是风一般不能一直攥在手心里。
“很好吃。”
时南絮听到珀西似是有些低沉落寞的嗓音,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母亲在的时候也经常亲手给我烤蛋糕和饼干。”
可莎拉夫人病逝了。
看着珀西这副模样,时南絮突然想起了前不久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被遗弃的孩子最终会像一条孤独的幼犬一样趴在母亲的墓碑前悲泣。
此时此刻的珀西,就很符合那句话里的幼犬。
但如果时南絮要是知道这是天国里最年长的天使的话,只怕会忍不住把杯子里的红茶泼到他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上。
时南絮以为这个父母双亡的贵族青年哭了,起身准备去给他拿擦眼泪的手帕,却不知道脚下绊到了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