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在路上无意间碰见的。
时南絮看着油纸里包裹完好的糖葫芦,连原本困到抬不起眼皮的双眼都微微睁大了些许。
屋内的烛火还没有吹灭,所以时南絮能够清晰地看到鲜红的山楂果还有包裹在上面晶莹剔透的糖浆。
方才和赵羽书逛东街的时候,时南絮就有点想吃了。
不过看围在那老伯身边的大多都是几岁的孩童,她也就有些不好意思提出来吃那等小孩喜欢的零嘴。
也不知道这木盒子里装着的又是什么,方才好像听到了点细微的动静。
时南絮轻咬下一颗山楂果,将缺了一颗的糖葫芦插在了青瓷瓶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盒。
闯入眸中的是一只正乖巧地吃着菜叶的兔子,毛发雪白纤尘不染。
时南絮惊喜地伸手将这只干净的白兔子抱了出来,放在膝上仔细打量,还左右翻看它白里透粉的长耳朵,怎么看都喜欢。
这兔子性情温顺,时南絮用很轻的力道抚摸它的时候,它也没有动弹惧怕,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吃草。
窗户还半开着,借着屋内朦胧的烛火,蹲守在树上的苏宴可以看到少女清丽的面容上绽开来的笑容,未用青竹玉簪束起的如墨发丝垂散贴在皎洁如玉的脸侧。
看起来就和她膝上抱着的兔子一样。
在皇宫潜伏的这段时间,苏宴打听到了不少关于时南絮的过往,就像是想要填补这多年来和她分离的空白。
知晓她就是那被迫“病逝”的太后时,苏宴的心情很难形容。
他年幼时也曾是宫中的皇子,怎会不清楚皇宫是个怎样吃人的地方。
苏宴根本难以想象,当年连路边的乞儿都能施以援手的贵家小姐,是如何在这风起云涌的宫中活下来的。
如今扮作男子,反倒笑容多了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报仇之事........
苏宴看了眼烛火下的少女,心底也不知是在同谁说,再等等,再等上片刻便好。
陆重雪把时南絮调离后,时南絮也是乐得清闲,只消每日去翰林院里头睡觉就好了。
而且让她属实没想到的是居然真如陆重雪给自己许诺的一样,翰林院........真给她备了一间带了软榻的书房隔间,软榻旁的桌子上放着的吃食也是做得精巧细致。
时南絮心情很是复杂满足地将这些吃食吃了一些,然后躺在了软榻上。
翰林院里的一些老古板官员看到时南絮这般懒散的作态,自然是气到不行,遇到她时便时不时地阴阳怪气。
到底是文人君子,骂人的时候都那般风雅,对事不关己等着宫里内斗烧死自己的时南絮造不成半点伤害,依旧每天悠哉游哉地在翰林院里混日子。
气得这些老臣是吹胡子瞪眼的,时南絮不说话,他们都能气成这样,若是时南絮凑过去安抚他们两句,只怕是当场就要翘辫子腿一蹬驾鹤西去了。
所以时南絮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骂自己混日子,还十分温和礼貌地等这些老者骂完了,拱手行礼后扭头就进了自己专供的书阁休憩。
但这些个文人官员又不能奈时南絮如何,毕竟这是摄政王和少帝吩咐下来的,他们还能违抗君命把时南絮丢出翰林院不成。
时南絮本以为自己在翰林院的日子大抵也就是这样平平淡淡了,谁知道赵羽书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她近些时日未曾入宫教导少帝,而是在翰林院中。
这下倒好,这昔年前京城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平远将军府嫡子一合计,转头便来了翰林院要来寻时南絮玩。
这日午后,时南絮正盖了薄毯子,整个人窝在摇椅里安睡,忽而觉得鼻尖阵阵发痒,眉头瞬间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