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筒木辉夜。
脑子里只有这样一个名字,但再多的记忆都是空白,就好像完全被抹去或是被夺走,只有这个名字彻底属于自己。
我在哪里?
然而等到第二个问题,辉夜的脑海里更是连一个词都没有主动蹦出来。
她转头环顾四周,能够看见的只有向上延伸的光秃秃的山壁,辉夜甚至怀疑自己怕不是坐在一个碗里。
等等,碗又是什么东西?
辉夜从地上站起来,在确认了身上那件几乎和丝丝缕缕没有差别的衣服暂时没有掉落的风险后,向周围走了几步。
换了一个高度眺望远方后,辉夜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的“光秃秃”实在是用词不准确,毕竟那疑似丘陵山壁的土坡前方,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
可惜看不清是什么。
辉夜皱着眉,下意识地向前又走了一步。
因为她总是隐隐感觉,自己应该能够看见更远的东西,也能够更加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普通人?
脚下一个软绵绵的触感打断了辉夜的思路,她不经意地向下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正好一脚踩在一个小男孩的身上。
就是自己刚才从小腹上推开的那颗小脑袋的主人。
辉夜即便没有任何记忆,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她本来想立刻离开这里,去远处查探,但走之前,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弯下腰伸手拨弄着这个软绵绵的小东西。
橘色的头发披散在脸上,全身没有被灰尘遮盖的部位能够看出白白嫩嫩。
好奇怪,这个小家伙身上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气味。
分明闻起来,空气里就只有浅淡的硝烟和尘埃的味道,只让人想掩住口鼻咳嗽。
辉夜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把橘发小男孩托住抱起来,手臂上垂落的白色衣服(或许叫布料更合适)挡住腰部以下的位置。
不管那么多,反正这个幼崽身上有自己的气味,那就是属于她的东西。
七八岁小男孩偏瘦的体重没有给辉夜产生任何困扰,她平静地选择了一个方向,以直线的方式向前走去。
毕竟在这个被大爆炸几乎荡平的地方,空空荡荡得也没有障碍。
辉夜一步一步地走着,间或绕开一些残留在原地的钢筋和水泥块,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怀里抱着的小男孩。
说不上可爱,至少在失去记忆的辉夜眼中,目前还没有建立起完善的审美观念,不过有着自己血脉的气味,就足以令她觉得不反感。
橘红色的小脑袋随着重心的偏移左摇右晃,细细的脖颈支撑着小孩的脑袋,偶尔会撞在辉夜的肩膀上。
在风的吹拂下,辉夜对体温下降没有概念,只感受到有热量从偶尔的接触中传递过来。
她的脑海里划出一道等式:我的小男孩=温暖的软绵绵。
横滨的大爆炸对于日本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打击,不仅仅是因为自家国民和基础设施的损害,更是因为横滨作为各国的租界,所承担的外交形象更是被用来当做进攻的筏子。
大爆炸的消息一传到上层,他们甚至顾不得如何调动部队和医疗资源,就已经吓得脑门出汗,焦急地想找人讨论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各国压力。
“是否故意引发爆炸伤害租借的外国人员?”
“是否在研究超规模的武器?”
异能战争期间,日本国就感觉像是自己本就难以支撑的身体,又爆发了一场阑尾炎。
爆炸的威力形成一个显眼的、凹下去的球,最外侧的人员自然也是受伤情况最轻、最能够获救的,而内部的伤员,说不定都已经在爆炸的一瞬间直接汽化。
想到这里,已经在地图上找到己方军事基地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