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想跟妈妈一起去接哥哥放学呀~”
辉夜似笑非笑, 面含深意地看了眼自己的大儿子。
在十二月份剩下的那十几天里,她其实有考虑过什么时候找作之助正式且完整地聊聊天。
聊天话题大概就是操心老妈们必须谈论到的,关于崽子对自己的未来企划。
其实辉夜倒是无所谓织田以后想干什么, 就算什么也不干、只是宅在家里, 也没有关系。
父母的存在不就是为了给孩子提供随意选择的权利么。
奈何这孩子每回都非常有眼色,一看见她想开口说话,就立刻借口说要去给中也弟弟讲睡前故事, 然后一去不复返。
分明两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房间, 兄弟俩却还是挺乐意睡一块。
从寺庙离开后, 亲耳又听见中也超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新年愿望的织田作, 难得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家。
弟弟对他的期望,好像有一点点大啊。
等回到家,把中也送到小床上盖好被子,织田作主动来到了辉夜面前, 神情认真:“妈妈,我愿意去上学。”
辉夜略微有点惊讶, 她没有立刻同意,而是先认真地跟织田作说清楚:“作之助,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对于你这样早熟、聪明、优秀的孩子而言, 学校其实是一个非常无趣的地方。”
“我们应该先确定你以后想做什么。”
这样的说法反而让织田作更有点诧异。
辉夜从书房里找出一本空白的笔记本, 在第一页的最下方先划了一条横线。
就像哲学家叔本华说的那样,得到了会觉得无聊,得不到又会觉得焦虑, 人生就是在无聊和焦虑中反复痛苦的过程。
但事实上, 如果能够给生活定一些目标的话, 反倒可以拥有一些达成成就的期待感。
“这里要填入的是最终目标, 举个例子,如果你对小说的兴趣能够延伸到写小说上,那么我们可以暂时把最终目标定为:写出一本完整的小说。”
织田作想了想,点点头。
他本来想说自己可以把目标定为业界头号杀手,不过那个目标显然有点太简单,听起来没有写小说的难度高。
“妈妈,那你帮我先把这条写上去吧,然后呢?”
辉夜就在横线上记录下:写出一本完整的小说。
然后她又在这句话的上方画了一条竖线,并在竖线的底端增添了一个小箭头,最后又画了一条横线。
“这个部分呢,我们就要思考,如何去写出一本完整的小说,”辉夜分析道,“删繁就简,无非是人物和剧情两部分。”
“而剧情又可以从人物出发,所以,也许作之助可以通过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去分析自己所遇到的人。”
织田作一脸若有所思:“那么妈妈的意思,其实是觉得我可以先从学校里的小孩子们观察起吗?”
辉夜只是微笑表示赞同。
和复杂的成人比起来,幼崽的情绪和表现都较为单一和直接,从小学到大学的制度在递进性输送知识的同时,又何尝不是让这群人类新手学习如何与同类相处呢。
从“不喜欢吃芒果”到“我因为过敏所以不吃”,这种委婉的拒绝方式的改变,就属于一种比较有趣的佐证。
当然,也不一定要拘泥于浅显的观察对象。
织田作之助果然拥有极强的学习能力,不仅依旧主动要在开学后进入学校观察那些同学们,平时在家里也会对中也进行详细的记录。
他有时候还会拿着自己的日记本(中也专属)去给辉夜看,当妈的倒是喜闻乐见,就是觉得自家崽子长大以后说不定会有好几本的黑历史。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