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年深皱了皱眉。
“信上应该都写了, 你先看看。”吴鸣冻得直跳脚,一边捂耳朵,一边摸出封信甩给年深。
旋转的信封仿若一片巨大的雪花, 带着寒气直奔餐桌而来,吓得旁边的井生一缩脖子。年深淡定地伸出两指, 稳稳夹住, 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顾家的新客厅亮堂堂的,飘荡着食物的香气, 温暖而诱人。
吴鸣和杜岭在林子里赶了几天的路, 风餐露宿, 又累又乏,这会儿闻到汤锅的味道, 愈发感到肚内空虚, 敷衍了事地拍掉身上的雪花,便急匆匆地跑到了饭桌前。
桌上放着两个炭盆, 上面的陶罐煮着肉汤,咕嘟嘟地翻滚着栗子大小的气泡,香气扑鼻。
为了照顾众人的口味, 顾念一共准备了两锅汤底, 一锅是辣底的,用猪油加醍醐炒香了茱萸和香叶再加枸杞和参片炖的, 一锅是不辣的,枸杞羊棒骨加酸菜汆白肉,光是锅底就能吃个半饱。
众人都是大多都是爱吃肉的, 所以配菜也以肉为主,大盘大盘的羊肉,猪肉, 肥肠,鸡肝,鸡血,鱼脍之类的,不算酸菜,素菜只有两盘,泡发好的干蘑菇和冻豆腐。
酱料是芝麻油碟,孜然加芝麻的干粉碟,以及酱油碟,这个时节边城搞不到橙子,就没弄酸甜口的橙泥和梅卤。
吴鸣和杜岭按照自己的口味,分别坐在了辣锅和酸菜锅的前面。
两人坐下的第一个动作都是把手伸到炭盆边暖手,顾念连忙把自己凳子上的兽皮垫让给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吴鸣,这个天气在外面跑,确实是要冻死人。
井生见状,麻利地去屋里炕上拿了两个烙热的垫子出来,一个递给了杜岭,一个补给了顾念。
“来回来去的跑,累得我腿都细了。”吴鸣拨了下自己额前的小辫子,眉眼间满是疲惫之色。
“就是,要是能修条路就好了。”杜岭也跟着摇头。
“别做梦了,这里怎么修路?”吴鸣笑道。
“我乱说的,就是想每次来去的时候能轻松点,稍微省点力气。”杜岭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也知道这事情根本不可能。
只有顾念默默皱起了眉心,让大家出山的时候省点力气的办法?
“城里有什么新鲜事没有?”夏初正好坐在杜岭和吴鸣中间,便给他们从锅里各自盛了一碗羊汤。
“平州这么小的地方,能有什么事?”吴鸣捧着羊肉汤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才算是将身体里的那股寒气褪了下去,“也就是准备着过年而已。”
“平州城这半年来最大的新闻,应该就是丢孩子的事情了。”杜岭不像吴鸣喝汤那么畅快,一口一口的小口啜饮着。
丢孩子?众人都怔了怔。
“谁家丢了孩子?” 顾念夹了一筷子羊肉,在滚烫里涮了两下就熟了,再加点孜然,放进口内,肉香味美。
他不禁暗自为自己让年深切羊肉和鱼脍的决定鼓掌,年深这刀功也真是绝了,薄如蝉翼,比后世的机器切得还漂亮。
“这半年里,平州城有四五家接连丢过孩子,闹得人心惶惶的。不过后来大家发现丢孩子的都是城里数得上名号的富户,又都略微放心了些。”
“那个准确来说,不算是丢吧,” 吴鸣夹了两片白肉放到酱油碟里蘸了蘸,“无非就是有人要敲诈银钱,而且他们还算守信用,拿到钱之后,都会把孩子送回来。”
绑架富户的孩子?拿到钱之后必定会放人?顾念正要再夹羊肉的手顿了顿,这事听起来怎么跟当初长安发生的那些起连环绑架案有点像啊?
“他们报官了吗?官府有没有查到些什么?”顾念追问道。
“报什么官啊,平州那个县令就是个缩头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