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叫番薯, 可是好东西,你别看它长得貌不惊人,蒸熟之后味道特别好。”
见顾念的目光停留在第五个口袋上, 粮铺掌柜连忙殷勤地介绍起来, “这是胡商带过来自己吃的,根本没打算卖。
我们主家这次进了不少货, 那胡商难得大方一次, 请他吃了顿饭,席间宝贝似地端上来这个东西。
当时我们主家第一眼也没看上, 还是那个胡商极力推荐,他才尝了口。
结果这一吃不得了, 香甜可口又饱腹,味道简直绝啦!”
粮铺掌柜激动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我们主家想到您说的要找‘粮样’的事情, 便动了心思想买, 可是人家只说是自己用来待客的,根本不卖。好说歹说, 嘴皮子都磨薄了, 这才花大价钱买了这么三颗回来, 给顾掌柜的您也看看。”
听他说得天花乱坠, 年深和吴鸣也往他说的口袋里面看了看,只见里面根本不是稻黍豆之类颗粒圆润分明的那种‘粮食‘, 而是三颗巴掌长、皮色偏红、模样古怪的大块头。
别的口袋里至少都满满当当的装了大半袋子,唯有这个口袋, 就那么孤零零的三颗!
它大体接近纺锤的形状,但形状极为不规则,表面就跟人参似的, 裹着泥土坑坑洼洼,长着许多‘小坑’和细须。与其说貌不惊人,不如说丑得惊人。
好吃?骗人的吧?吴鸣撇了撇嘴,嗤之以鼻,这玩意个头虽大,但长得怪里怪气坑坑巴巴的,看着就不好吃。
然而,顾念仿佛被那个能言善道的掌柜给唬住了似的,真的露出了极为感兴趣的表情,“怎么卖?”
“两百五十文一个。”
“两百五十文?你怎么不直接去抢!”吴鸣听那个粮铺掌柜报了价格,气得伸手就要去揪那个粮铺掌柜的衣领。
幸亏年深抬手拦住了他。
粮铺掌柜被吴鸣气势汹汹的架势吓得往顾念身后躲了躲,嗫嚅地道,“贵是贵了点,但这东西真的是我们主家花了大价钱从那个胡商那里磨来的,少了人家根本不卖。”
顾念眉峰微挑,“真的一点不能少?”
“您是主家的恩人,要不您自己开个价吧。”粮铺掌柜搓了搓手,露出为难的神色。
“那麻烦掌柜的算算,这些一共多少钱。”顾念指了指桌案。他们之前说话的功夫,伙计把剩余的口袋也都打开了,一共有九袋。
“一共九百二十五文。”
“那就凑个整,一千文吧。”顾念笑眯眯地道。
“呃,好。”掌柜的做好了抹零的准备,习惯性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一,一千文?”
旁边的年深和吴鸣也露出诧异的神色,一千文?你这到底是在砍价还是在加价?
“辛苦赵掌柜的帮忙跑了一圈才找回这些东西,万一其中有什么特别适合酿酒的,那就是顾某赚大了。”顾念边说边朝年深伸手,铜钱太沉了,刚才收的钱都在年深那边背着。
年深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解下包袱,痛快的摸出一串沉甸甸的铜钱,交给了粮铺掌柜。
“顾某这次还带了两坛好酒过来,劳烦掌柜帮忙转交赵掌柜。”
不待顾念递眼色,年深便转身去外面的马车上将那两坛酒拎了进来,一并摆在两人面前的桌案上。
粮铺掌柜不禁笑逐颜开,“顾掌柜客气,我代主家谢过顾掌柜。”
“一千文买这些东西,你是不是病了脑子不清楚?”憋到马车驶离了平州城,吴鸣终于忍不住开口,他看见车里摆着的那些口袋就生气。
以前在长安,一斗米才四五文钱,蝗灾期间最贵的时候飙升到了五十文,后来又落回到十二文。
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