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杯落到地上, 滴溜溜转了大半圈,洒落的饮子浸湿地面,顷刻间沁出了些白色的细沫。
“糟糕, 好像是□□。”看到白沫, 有人惊呼出声。
井生卖的饮子怎么可能会有□□!顾念皱眉看向地上的那滩水痕。
“你们谁身上有银子做的东西?比如银簪什么的?”顾念摸了摸身上挂着的几个口袋,钱袋笔袋杂物袋,没带银针。
“能用吗?”萧云铠从怀里摸出个竹纹把手的银耳勺,颜色簇新, 看样子似乎是新买的。
“能。”顾念一把抢过去,雪亮的勺子浸入杯内残留的饮子里,几息之后就黑了一层。
顾念心头微沉, 饮子里有□□的可能性更大了。
周围接二连三的有人倒地,转眼就只剩下了顾念、萧云铠以及那两名亲兵,只有他们四个还没来得及喝饮子。
“我现在就去找秦医师!”萧云铠撒腿就往城里跑,事出紧急, 还是他去的好, 论脚程,那两个亲兵没有他速度快。
顾念看着盐田里那些捂着肚子哀叫的兵卒, 强压下心里翻腾的那些疑问, 飞快的思索着应急的救治方法,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救人, 其它的只能后面再说。
“你们两个, 先过来帮我给他们催吐。”他回身招呼那两个还傻站着的亲兵。
不管大家是否是中毒,但如果原因是那杯饮子, 现在最快的救治方法就是让他们把刚喝下的东西吐出来!
催吐?那两名亲兵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动手。
“给他们每个人灌海水,然后用手指压住舌根催吐。”顾念语速飞快地解释, 还张开嘴,伸手示范了一下催吐的动作,“明白了吗?”
两人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抠嗓子眼儿么。
“好,现在我们三个分头,先挑状况严重的灌,症状轻的往后放,一定要让所有人将刚才喝的饮子都吐出来。”顾念边说边跑过去捡堆在盐田边的葫芦,那是兵卒们带过来喝水的,这会儿早就空了,正好可以拿去灌海水当催吐的工具。
那两个亲兵脑子转得不快,动作却还算麻利,力气也大,听完顾念的解释,当下各自挑了个脸色极差的兵卒扛起来就往海边跑。
等顾念一抬头,两人都跑出去好几丈远了。
顾念:……
行吧,无论把海水带回来,还是把人带到海边灌,殊途同归。
顾念和那两个亲兵忙和起来的时候,有些喝得少状况不严重的,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自己主动爬到盐田边的引水沟里,狂灌海水。
等确认所有人都催吐完毕,顾念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才他在盐田和海边折返跑了二十来趟,腿都遛细了。
值得庆幸的是,局面终于被控制住了,众人吐完之后虽然还虚弱着,但症状都得到了缓解,没有再出现更严重的状况,那几个喝得少的,甚至都能站起来了。
顾念喘匀了气,才想起不太对劲儿,萧云铠不是去叫秦染了么?
秦染坐镇的那个新公共医馆坐落在南一街和青云路的交叉口附近,从这边过去再回来,满打满算也就一炷香出头的脚程,现在时间已经快过去小半个时辰了,人怎么还没来?
难道医馆那边也出了什么状况?顾念心脏猛地一沉。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派个亲兵过去看看状况,城门那边终于传出来咕噜噜地车轮声,他转头望去,就看到三辆马车正急匆匆地朝这边跑过来,萧云铠正坐在领头的那辆马车上。
见盐田这边的状况比自己预想的要好,萧云铠这才松了口气。
“快,快帮忙把人扶上车。”萧云铠跳下车,边吩咐那几个马夫边朝顾念跑去。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