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倒了杯水,“城里地方不够,就把军帐扎在这边了,不过每隔半旬左右,我跟那个姓年的会轮流去城里。今日……”
顾言顿了顿,把倒满的杯子推到顾念面前,“是个例外。”
行吧,听这个语气,明显余怒未消,顾念在心里默默地道。
“你呢,这一路过来有没有碰到什么状况?”
“没有,过来的路上都还算平静。”顾念便把自己和吴鸣路上的状况大概讲了下。
说到差不多的时候,兵卒们把酒壶,炭火炉、切好的野猪肉、几只拔干净毛的野鸟、几盘洗干净的野菜,连带着四五个干湿蘸料碟都摆了上来。
野鸟和野菜顾念不太辨别得出种类,只有那几个蘸料碟看得很明白,酱、醋、糖、盐、茱萸粉。
糖盐的颜色都比普通市面上的货色白了许多,明显用的都是他送到安番军那边的货,酒的香味一闻也知道,就是琥珀光。
两人在炭炉边坐下,顾念有心讨好顾言,打算把他心情哄好趁机再替年深说好话,主动包揽了烤肉的任务,就着炭火烤起猪肉,烤熟了也献宝似的把前几块都忙不迭地送到了顾言盘子里。
等他第二次再往顾言盘子里放肉的时候,顾言抬手拦住了他,“行了,不用讨好我,自己吃吧。”
“绝对不是,只是想让阿兄尝尝我烤肉的水平长进了没有。”
“你以前就没给我烤过肉。”
顾念:……
“不就是想问我为什么打年深么,不用这么麻烦。”顾言瞥了他一眼,将那两只野鸟放到炭炉上。
“这不是怕你还在生气嘛。”顾念用膝盖撞了撞顾言的腿, “阿兄,你到底为什么打他?”
“早就想揍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顾念:???
“看我干嘛?他拐走我弟弟,不该揍一顿?”
“该,该。” 顾念连忙给他倒了杯酒,“但是也不至于下手那么狠吧?”
“谁让那小子一肚子坏水!”顾言瞥了顾念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念:???
“前几天晚上换值的时候,我们一起喝酒,席间门谈起了你们的事情,他说你们两个已经互明心意。” 顾言叹了口气,把杯子放到案上。
这有啥好大动肝火揍人的?抱着执壶的顾念皱了皱眉。
顾言屈指敲了敲杯壁,提醒顾念续杯。
回过神的顾念连忙给他把杯子倒满了,“他说得没错,我们确实已经互相挑明了心意。”
“没错?”顾言拧眉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你已经答应他,以后会跟他大婚,并且绝对不纳任何妾室。”
“对。”顾念点了点头,对彼此一心一意,这个要求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对?他是给你灌了什么**汤?”顾言再次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他的脑门,“他把你拐去那条路就算了,还想让你绝后,你居然就傻乎乎地同意了?”
顾念怔了怔,哑然失笑,敢情问题的症结是在这里,顾言以为年深欺负自己,占有欲太强,不让自己留后?
估计年深还没来得及说完他自己也会这样,顾言就借着酒意动手了吧?
“笑,你还好意思笑?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敢不跟我和阿娘商量,直接就同意了?”顾言瞪了他一眼。
“我笑是因为知道阿兄其实很爱我。”顾念撒娇地伸手抱了抱顾言。
事情到这里他大致就已经想明白了。
这事说到底其实都怨他,没有仔细想过‘不要子嗣’这件事,在这个时代是多么重要的决定。
但是年深不但同意了,也提前想到了他可能会遇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