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眉心微皱, 一时有些无语。
过往偶尔得闲的时候,他猜想过无数个陆溪与年深‘结仇’的原因, 荒唐的, 离谱的,狗血的都有,却从没想到过, 真实的原因跟年深本人毫无关系, 而是一个偏执到极致的天才的嫉妒。
那把妒火燃起了他对那些食客的杀意,也在之后的十数年里绵延不休,越烧越旺,每当年深的名字出现,就不断烧灼啃噬着他的心。
这种单方面的深藏心底的恶意, 又怎么可能察觉得到?
“时间有些久了, 前面的内容或许细节会有点出入, 但是最后一句话我真的印象非常深刻。” 魏陶叹了口气,瘫倒在身后的那团被子上。他刚才说得话太多,一时有些气虚,忍不住咳嗽起来。
医帐里的水罐被魏陶砸了,顾念只得去医帐外面找人送水。
掀开帐帘,就见年深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十步开外的位置上, 背对医帐,昂藏而立,周围一圈除了他, 半个人影都没有,显然是都被刻意支走了。
想起刚刚知道的他与陆溪‘结仇’的原因,顾念目光里不禁也带了几分‘怜爱’,虽然都说不招人妒是庸才, 但整个‘番外’里,最无辜的恐怕就是自己眼前这位了。
怎么样?年深闻声回头长眉微扬,递给顾念一个眼神。
有点眉目了,顾念轻轻颌首,给了他个肯定的表情,“拜托帮我找人送点水过来。”
没过多久,外面便送了水罐和杯子进来,顾念倒了一杯给魏陶润喉。
魏陶歇了一会儿,又略微精神了些,“你知道他在地牢里对我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顾念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说,‘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如何把他从帝位上拉下来。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他称帝。’”
顾念:…………
“他不可能只为了这个原因就不杀你吧?”
“当然不是,”魏陶摇头,“他是想要那些‘预言’,想从我这里打听出更多的后续的事情,方便他的筹划。”
“他知道这是一本书了?”
“那倒没有,他只是从我酒后的那些言语中猜测我可能来自某些可以通灵的家族,认为我能跟鬼神对话,开天眼,我就顺势骗他说那些简体字是通灵符。”
顾念长吁口气,也是,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面对这种状况更容易联想到巫鬼之类的事情上面。
“我知道不能全告诉他,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我的命就没了。所以每次到熬不住的时候,才会给他透露一些消息,为了‘报复’他,我也会故意模糊掉其中的部分细节。比如吕青来的具体时间,我怕他知道之后会提前对年深动手,刻意隐瞒了。”
顾念点了点头,魏陶的选择是必然的,年深是陆溪的克星,也是他唯一能逃出生天的希望,所以他心里肯定是站在年深这边的。
不过,由魏陶被关进地牢的时间来推断,在天香楼的事情之前,陆溪应该就已经在暗中伸手给镇西军使过不少绊子了。那些镇西军和宰相林安以及镇北军之间的恩怨,恐怕少不了他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但是,”魏陶说到这里顿了顿,长叹口气,“后来我的一个大‘预言’出错了。”
顾念心思微动,立刻想起了当初同样让自己产生困惑的那件事,按照时间来算,那也正是吕青进驻长安的事情之后不久,“你是指镇北侯死的事情,还是契丹人攻打长安提前了三年?”
“契丹,”魏陶苦笑着看了顾念一眼,“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为了活命跟他透露的那些消息弄偏了时间线,现在看来,原因或许不止是我。”
“我也觉得奇怪,时间为什么会提前了。” 如果按照魏陶跟陆溪透露过的那些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