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宁在回家的路上就发现林颂安情绪不高, 他歪着头看林颂安,林颂安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笑了笑,“怎么了?”
“你怎么了?”
“我?”林颂安伸手捏了捏谈宁的脸颊, “我在高兴啊, 带着小猫见家长了。”
谈宁忍不住翘起嘴角。
他用手指拨弄着毛呢大衣的扣子, 心情显然十分愉悦。
林颂安却无法集中精神,司机把他们送回来, 谈宁刚下车,林颂安突然说:“宁宁,我去一趟公司, 我爸刚刚说有个事情想提前跟我交代一下。”
谈宁愣愣的,“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很快。”
谈宁于是一个人转身回了家。
林颂安把林冶勋约到了离天河别墅不远的一个茶室, 林冶勋很多年前曾经带他来玩过, 他坐在靠人工池景的窗边,看着茶壶壶口冒出的缕缕热气, 心绪紊乱。
十几分钟后,林冶勋走了进来。
父子俩都有些沉默, 林颂安开诚布公:“我不是今天才觉得您不对劲的,其实从您前阵子突然回归家庭, 对我妈那么好的时候开始, 我已经有所怀疑了。”
林冶勋没有说话。
“是……传闻中的那个人吗?”
那个和林冶勋谈了好几年校园恋情, 最后屈服于信息素的beta。
其实没有任何证据, 甚至林颂安是今天才确定这件事,但他就是突然想到了那个人,因为林冶勋明显对谈宁非常友好,对于他和谈宁的事情有些过分热情。
林冶勋还是没有回答, 他喝了口茶。
“爸。”
“我已经说过了,难道现在不好吗?你妈妈现在情绪很稳定,也慢慢在接受谈宁了,这个家庭前所未有的和谐,你还要怎么样?”林冶勋在儿子面前挂不住脸,语气不善道。
“爸,所以我和我妈在你心里算什么?”
林冶勋怔住。
手中的瓷杯摔落在桌上。
林颂安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质问道:“我知道你们不是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我知道你结婚的时候是不情愿的,可是你分明告诉过我,你很爱我们,爱这个家,我很小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你还说错过了就不是缘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颂安,你冷静一点。”
“爸,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妥协的产物吗?”
林冶勋摇头,“不是,绝对不是。”
“那我妈呢?”
林冶勋脸色一僵,“颂安,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去新加坡出差的那一次,你还记得吗?我在一个餐厅里遇到她了,她这么多年都没有结婚,她在新加坡的一所大学里当教授,她的博士生毕业论文是我们当年在学校里经常讨论的课题。颂安,我的心还是你和你母亲身上,在我心里。永远是我们这个家最重要,我不求你理解,我——”
林颂安霍然起身,他满眼都是厌恶和愤然,“我该怎么面对你?”
“颂安。”
“我一直很尊敬你,因为妈妈总是发脾气,我小时候总是希望你快快回家,希望你带着我去公司玩,我是因为你才觉得人对待感情要认真负责,要专一,决定了就不后悔。”
林冶勋低下头。
林颂安要走的时候,林冶勋在他身后说:“告诉你母亲,只会引火上身。”
林颂安停住脚步。
“她才缓和态度,还没有完全接受谈宁,你现在告诉她,除了让她承受双倍的刺激之外,有什么用处呢?”
林颂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谈宁正在阳台上侍弄那些被林颂安冷落得半死不活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