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骆随养过狗,或者了解过萨摩耶这个犬种的个性,应该不会如此放心地让许榴这样一只精力充沛的幼崽独自在家的。
比如现在,他就看见了足够让自己震撼一生的画面。
许榴竖起一只耳朵,无辜地歪歪头:
“他怎么了,表情看起来很可怜。”
系统:“……确实是挺可怜的。”
“哎呀,肯定是在学校里受欺负了,让我来安慰一下。”
许榴从一堆废墟里欢快地迈开步子颠着果冻似的粉耳朵朝骆随奔过去。
短短的十秒钟,他路过了破碎的床单,只剩下一只脚的茶几,摔成十八瓣的玻璃花瓶和蔫嗒嗒躺在水洼里的枯萎玫瑰。
空荡荡的窗户上发出一声奄奄一息的“吱呀”,被刨成流苏的窗帘歪歪扭扭地在风中飘荡。
无声地控诉着某团大魔王的恶行。
骆随总是冰霜似的俊秀脸蛋上难能可见地出现了一丝恍惚和迷茫。
好像面对许榴的时候,骆随总是没有办法维持他八方不动的淡定。
罪魁祸首毛绒绒圆滚滚的脑袋上还顶着一片惨遭□□的红色花瓣,无知无觉地睁着亮晶晶的黑眼睛,冲他汪汪呜呜地撒娇,还用尾巴尖尖去蹭少年修长的小腿,企图讨要一个抱抱。
小狗的呜呜声都是软的,不觉得吵闹,只会让人不自觉心软。
只是疑似战后的背景画面实在太过恐怖,骆随现在只想抽不听话小狗的屁股。
小狗还觉得自己身为保姆努力地收拾了房子,虽然没有控制住,稍微,过头地,那么释放了一下下天性。
可是他只是一只未成年小狗啊。
小狗有什么错呢!
小狗脑袋还没塞进骆随怀里就被人拎着后颈皮提起来了。
骆随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小狗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点,起码一只耳朵竖起来了。
这也是破坏力呈几何倍增长的原因吗?
“怎么不抱抱!”小狗挥舞着前爪哼哼唧唧地要搭在骆随的胸口,“不要难过哦,我会帮你的。”
骆随心想自己现在最大的麻烦都是你这只小混蛋带来的好吗。
他连续深呼吸了几次保证自己不要做一个虐狗的坏蛋。
这个年纪的小狗是需要好好教育的,可是骆随刚拎起小狗后颈皮,就看见小狗可怜巴巴的眼睛。
“汪呜。”
小狗耳朵和尾巴在半空中一起飞。
突然就有点下不了手了呢。
骆随额角上的青筋抽动着,最后还是把小狗放下了。
可恶。
要不把小狗送去专门的小狗学校吧。
骆随思忖着。
“你不高兴吗?”
骆随愣了愣,低下头看见小狗摇尾巴。
他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过来,完全没有因为骆随拎自己的后颈而生气,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骆随身上洗衣液的香气,和一点掩藏的很好的,药酒的气息。
许榴又想起第一次见到骆随的时候,像是被鬣狗围攻的孤狼,浑身都是伤,眼睛里透着孤注一掷的狠绝。
小狗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四肢了,粉红色的爪垫挨了挨骆随腿上药酒气息最重的地方,然后在骆随脚边躺倒露出自己柔软的肚子。
少年眉骨上的擦伤已经结了痂,表情阴郁的时候瞧着就更吓人了。
许榴本来是个胆子很小的家伙,可是嗅见了骆随身上刺鼻的药酒味儿和隐隐的血腥味又觉得男主果然很可怜。
要是我白天也能跟在他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许榴小狗正义感爆棚地握拳。
骆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