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的落日如约而来。
整面天空都被金色的晚霞晕染, 最后的余晖穿透了云层,将水面也照得波光粼粼。
远处的伦敦塔桥静静地和霞云伫立在一起,像划破了整个世纪一样令人震撼。
直到天色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晚霞也慢慢从金色过渡成粉紫色的霞云, 整个夜空都完全暗了下去。
时漓才慢慢回过了神, 忘记了自己刚刚在甲板的边缘站了多久。
他很容易就会沉浸在一个事物之中, 不管是小时候自己坐在角落里看书, 还是现在看着霞云的变化, 慢慢发着呆,享受着晚风吹拂过面上的触感。
但是现在也有一点跟小时候不同。
时漓回过头,去看一只静静陪在他身边的顾泽, 抿起一个笑, “天黑了。”
顾泽“嗯”了一声, “走吧,回家。”
他说的极其自然, 一时连时漓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游轮停岸,被顾泽拉着手腕, 带到他停车的地方时, 才后知后觉, 他只是暂时借住在顾泽的房子里。
那里还不算是他的家。
顾泽绕到另一边,给他开了车门, “手都被吹成冰块了, 先上车。”
说的是时漓, 在甲板上吹了一两个小时的风,别说手变冷了,就怕晚上头会疼起来, 到时候再加上感冒,有够受的。
所以顾泽一上驾驶座就开了暖风空调。
时漓正在把自己的手捂在一起,往里吹了口热气,下一秒,顾泽就说了声“别动”。
他才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驾驶座上的人倾身向他靠近,清澈的黑眸微微睁大,里面倒映着对方越靠越近的脸。
时漓下意识别过了脸。
然而顾泽的下一个动作,只是平平无奇地伸出手帮他系上了安全带,还反问他,“怎么了?”
时漓的耳尖迅速红透了,被自己对顾泽自大的猜想弄得面上发烫,磕磕绊绊地说,“没,没什么。”
他只是以为,以为……
顾泽抱完还嫌不够。
他怎么可以那样想?
时漓慌乱地看向车窗外,佯装看风景。
晚上他们回到公寓里,一打开门,亮着一盏小夜灯的客厅就响起“喵”的一声,已经习惯家里有只小猫的时漓蹲下来说了句“咪咪”。
顾泽,“先去洗个热水澡,我来处理。”他顿了顿,“等下别急着进房间。”
时漓有些莫名。
但还是被一边处理着猫砂的顾泽拉进了浴室里,时漓刚脱了白天的脏衣服,头顶的通风“呼呼”地吹,热水一淋在身上,他就忍不住捂着鼻子打了个“啊气”。
冷热交加,一个又一个的“啊气”就没有停下来过。
等时漓从热雾腾腾的淋浴间出来时,鼻尖已经被他揉得通红,不等他准备回房间往睡衣上再多披一件外套,顾泽就拿着冲好的药剂走过来,微微拧着眉,“把它喝了。”
时漓捧着暖乎乎的隔热杯,就站在卫生间门口,一口一口把顾泽准备的感冒药喝了下去。
一杯有些烫的药水下去,身上都快出了点薄汗,时漓习惯地问,“哥哥喝了吗?”
顾泽,“喝了。”
时漓,“那就好,哥哥——”他顿了顿,生硬地改口,“你也快去洗个热水澡吧。”
顾泽想去拿回时漓喝过杯子的手一顿,面无表情道,“行,你记得把杯子洗了。”
时漓“唔”了声。
等顾泽洗完澡从主卧里出来时,洗干净的杯子被擦干净水,放进了消毒碗柜里面,厨房的灯也关了,包括客厅的灯,也只留了走廊过道的几盏。
福福趴在自己的猫窝里,旁边放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