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河乌黑的左眼晶亮,满含着期待。
这个距离,陈词能很清楚地看到,他右侧那只金色义眼做工不错。
这种程度的义眼,应该挺贵的吧?
他并未回答,而是看向旁边的其它同学。
围观的体育生立刻移开视线,纷纷勾肩搭背,装作正在闲聊的样子。
“哎呀跑的真是累死了。”
“谁说不是呢,走,喝两口水去。”
陈词又看向体育老师,问道:“可以吗?”
在他身上,全然找不到学生对老师那种天然的畏惧。
体育老师本来就很喜欢傅天河这样用功的学生,况且陈词的外表看上去极度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正好这一轮的训练刚好结束,于是他对着另一侧的众多体育生们道:
“休息十分钟。”
好耶!
傅天河面上立刻浮现出掩不住的喜色,他抱着纸袋,直接盘腿在篮球架下席地而坐。
抬头看到陈词还挺拔站着,傅天河迅速从旁边的包里抽出来两张纸巾,垫在自己左侧的地面。
“请坐。”
陈词蹲下身,坐在了铺好纸巾上。
看起来洁癖有点严重啊……
傅天河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记下一笔。
因为他清楚记得,作为美术生的陈念从画室回来教室上课之时,手上经常带着没有洗净的油画颜料。
傅天河把小蛋糕从袋子里掏出,率先递给陈词,另一块留给自己。
陈词接过来,低头拆封。
傅天河也趁机稍稍后仰,视力正常的左眼近距离看到他耳后有痣。
唔,果然。
陈词用小勺了一口蛋糕,送到嘴边,发现傅天河一直在盯着他看,停了下来。
傅天河立刻拿起可乐,咕噜噜灌了两口,佯装无事发生。
陈词垂下眼,含住了勺子。
“那个……你从画室里跑出来,没关系的吗?”傅天河问。
“没事。”陈词顿了顿,道:“反正我画的是油画,老师也教不了。”
傅天河失笑:“好嚣张的说法。”
他拿起自己的那一份蛋糕,吃了口,动物奶油质感细腻味道香浓,却又不显得腻,豆乳的搭配更是刚刚好。
这一瞬间,傅天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幸福。
陈词回到教室时,第二节晚自习即将结束。
老师不在,他悄无声息地走进门,径直回去自己的位置,在埋头学习的同学之中,只引得了沙弗莱的注意。
正在研究算法的沙弗莱侧头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课本上。
看起来是第一人格的陈词啊。
昨天下午发生了那样的尴尬事,今天上学之后,陈词一句话也没提起,甚至神情坦然到就好像压根和他无关。
沙弗莱到现在脑子里还总是不自觉浮现出图片。
会出现第一人格完全不知道第二人格所作所为的情况吗?好像是的,他听说过有一本书叫《二十四比利》,主角彼此人格之间有互不知晓的情况。
也许他得找点心理学相关的书读读了。
暴雨留下的积水过了四天才终于褪去。
又是周末,陈念背着画板从课外画室里走出,桂芷棋手里拿着一张素描,这是她这堂课完成的练习。
桂芷棋:“你觉得哪里需要调整吗?”
陈念:“嗯……这边色块再亮一点会更好吧,但是我觉得我的意见没什么参考价值,毕竟我画风都是往列宾那边靠的,和国内艺考不太一样。”
“说的也是。”桂芷棋叹息一声,她很讨厌艺考的一点在于,老师阅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