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邻家的爷爷奶奶相处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爷爷也是相当健谈的性子,起先对一起吃饭而且还是吃异国料理这种事情明显有点小情绪,但是两杯清酒下肚之后, 爷爷就彻底拉开了话匣子, 拉着诸伏景光想要传授他长达五十年的婚姻经验。
与其说是经验, 不如说是一些带着美化色彩的自吹自擂,而当爷爷说的内容言过其实的时候,奶奶就会在一边无情地拆台。于是爷爷就开始跳着脚说奶奶为什么不给他面子, 奶奶反问他为什么不帮她做饭和洗碗。
她指着景光说:看这个田中小哥就是做饭和洗碗都会帮手的。
爷爷被梗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久之后才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像话。
奶奶:那你明天要不要帮我洗碗嘛。
爷爷:晓得了晓得了,明天我帮你洗好吧?
老夫妻俩拌嘴的时候, 我依稀感觉到了一边投来的视线。
我侧头, 问询着看他, 就感觉到身边的人偷偷在桌下勾住了我的手,手指挤进指缝,自顾自地扣住。
他另一只手自然地支在桌面上撑着下巴,看向我的目光带着一贯温和的笑。
我回应着地回握住了他的手,或许这一刻想的内容和他也是一样的。
如果能和爷爷和奶奶那样相携着走过那么那么多年头就好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我们的生活都暂且算是平静。
虽然我知道东京那边有暗潮涌动,但在需要行动之前,似乎的确不用特别忧心。
现在的我不必将一切都纳入自己的考虑范围, 因为有了足够可靠的同伴们, 应付组织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所以我要考虑的, 就是如何配合好大家的步调,做好我自己该做的事。
所以我心安理得地在长野继续休养起生息。
因为之前发生了黄金别馆那样的意外,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最后的这段时间里,我和景光再没有安排其他外出的行程,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里。
有时候是一起窝在沙发上,用公寓里自带的家庭影院看从音像店租来的碟片,有的时候是对着投影尝试一些之前很少有机会玩的游戏,也有时候,我们会一人捧着一本书,在房间里找一个舒服的角落各自翻看,偶尔抬起头,看看彼此认真低头阅读的样子——极少数时候,视线会在空气中交触,这种情况下,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先心虚地别开视线。
我们有时候也会偷偷绕到彼此身后,探头探脑地去看对方看到了什么地方,顺便看看对方什么时候能感觉得到自己的靠近——
这种游戏十次有九次是我输,因为我一看书就会变得特别专注,经常会忽略掉周围的动静,倒是他每次看得都不专心,所以才会在我靠近的瞬间就伸手抓住我。
我觉得这样的游戏多少有点不公平了,于是向他提出了严正抗议,于是在那之后的一次,他果然没有第一时间抓住我。
我从后面探出头,发现他在看的那本侦探小说好像非常有趣,于是我好奇地跟着从头看了一遍文章的内容,结果我都看完了很久他还不翻页。
我琢磨着他应该看得没那么慢吧,毕竟我这个非母语者都读完了!
这样想着,我侧头去看他,就对上了那双含笑的眼睛。
可恶!他犯规!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在看书嘛!
他说老板这次又是你输了呢。
我说没有这么算的,事先又没公布攻守互换,这局怎么能算嘛!
他歪歪脑袋,柔软的发丝就顺着动作垂向了一边,让那张脸看起来更加无辜了。
“明明之前的游戏规则是一起确定的,现在这样是想要逃避惩罚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