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给了钱票,够我在这里休息几天的。我慢慢走,实在支撑不住下了汽车又在城镇里多呆两天。什么都比不过命重要,我想活着回去,我不会逞强的,你们放心。”
她这话说得三个女知青红了眼眶。
“你们没必要为我多花住宿吃饭的钱。”盛景又道,“听说这里的城镇和乡村之间离得很远,有很长一段路都没有人烟。你们不按时到,不能赶上生产队来接人,不知道要遭多少罪、走多远的路。”
一个女知青一听这话,扯了扯赵小兰的衣袖。
赵小兰也犹豫。
她们都不是富裕家庭出身的,身上带的钱票都是家里东拼西借才凑出来,也没多少。
如果陪“盛琳”呆在兰城,住宿吃饭都要花钱。钱花光了,万一到了乡下生病,连看病的钱怕是都拿不出来怎么办?
她没再坚持,只担忧地问道:“那到时候没生产队的人来接你,你怎么办?”
盛景含糊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总能找到办法的。”
“你可以找兰城的知青办,让他们给你想办法。”赵小兰给她出主意。
“好,谢谢你小兰。”盛景感激地道,又看向另两人,“也谢谢你们。祝你们一切顺利。”
等三人离开,盛景站在那里又歇了一会儿,看到出站的人少了,这才背着行李,慢慢出了站。
一出站,她就看到一个穿旧军装三四十岁的男人拿着一张纸站在出站口,纸上写着个名字——“盛琳”。
盛景心里一喜。看来盛河川是把事情办妥了。
她连忙走过去:“你好,我是盛琳。”
“我叫孙爱军,是你爷爷盛河川战友孙长福的儿子。”
孙爱军自我介绍完,就伸出手来:“把你背上的行李给我吧。”
盛景把背上的行李递给孙爱军,孙爱军背在背上,又伸手来拿盛景手里提着的网兜。
网兜里有盛景喝水的杯子,洗漱的用品和一双布鞋。
这副身体太差,盛景也没客气,将东西都递给了他。
可跟着孙爱军往外走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这孙爱军站着的时候没感觉异样。可走起路来,盛景才发现他一瘸一拐的,显然腿曾受过伤。他应该是受伤退伍的。
她想重新把行囊接过来,但又担心孙爱军敏感。有些残疾人最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成残疾人对待。
她只得快走两步,从孙爱军手里接过网兜:“这个还是我来吧,这个轻,我拿得动。”
孙爱军也不知道明不明白她的心思,只笑了笑,由着盛景把网兜拿了去。
一边往外走,他一边道:“你爷爷电话里说,让你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回北城。我在火车站工作,我爱人姓陈,就在售票处上班,家里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十四岁,你今晚就跟她凑合一晚。明天早上跟我们一起到这里来拿票候车,九点的车。”
想起这几天在火车上的经历,盛景心里发毛。
她先道谢:“谢谢叔叔,我这事,给您添麻烦了。”
“你不用客气,你爷爷跟我爸是过命的交情。这件事是我家老爷子特意吩咐的。”孙爱军摆摆手,“所以一会儿到家就跟自己家一样,不必客气。”
“不是客气。”盛景朝孙爱军笑笑,“就是吧,您看我这脸色,要不是今天能下火车,我估计我得晕倒在火车上。”
孙爱军早就看出盛景状态不好了。
虽说坐几天火车下来就没几个状态好的,但这小姑娘不同,身体瘦得跟纸片似的,脸色苍白,皮肤蜡黄,头发也发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父亲的战友应该都是建国前就当兵的老革命,按理说条件应该不会太差。条件不